他尝试着用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意志波动,去感知那扇门背后的空间。这股波动如同微风中的一片羽毛,轻柔而谨慎,生怕引起通道中那无形的绞杀机制的注意。
在意志的探索下,他隐隐感觉到门后似乎是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但其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既危险又充满诱惑。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扇黑色门影的轮廓愈发模糊,边缘的蓝紫色电弧也几乎消失不见。程野知道,这是他们逃脱的好机会,但必须把握好时机。
他缓缓调整着呼吸,将体内的能量控制得更加精准,确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外泄。同时,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做好准备。
当那扇门影几乎要完全消失时,程野知道,时机已到。他深吸一口气,用最轻柔的动作,抱着旺旺,缓缓朝着那扇门移动。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薄冰上,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任何波动。
终于,他们来到了门前。
程野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门周围徘徊,似乎在审视着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他紧紧抱着旺旺,用意志力包裹着两人,硬着头皮,一步跨入了那扇门。
跨入那扇由纯粹黑暗勾勒的门影的瞬间,程野感觉自己仿佛撞进了一团凝固的、冰冷的胶质。
没有预想中的空间撕裂感,没有失重,只有一种被彻底浸透、包裹的窒息。那股无处不在的吸吮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慌的虚无。
他体内激烈对抗的熔岩核心与玄冰封印,在失去外部目标的同时,也仿佛被这死寂的虚无短暂地麻痹了,狂暴的能量洪流瞬间凝滞,冰丝网络的哀鸣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种能量被强行抽离后的空洞与虚弱感。
怀里的旺旺猛地一颤,发出一声被闷在程野手臂里的、短促而压抑的抽噎。
小家伙的身体不再僵硬,反而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般软了下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它的体温似乎也降到了冰点,紧贴着程野的胸膛,传递着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的悸动。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新天地。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方向,甚至失去了对自身存在的清晰感知。
那扇吞噬了他们声音和能量的门影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弥散、闭合,最后一点由外界映射进来的惨白微光彻底熄灭,将他们投入了比之前的金属通道更深沉、更彻底的黑暗。
绝对的黑暗。
程野试图眨眼,试图用意志催动新生通道的感知力,但如同石沉大海。他的感知力延伸出去,却什么也触碰不到。
没有空气的流动,没有墙壁的阻隔,没有地面坚实或虚浮的反馈。他就像一粒尘埃,悬浮在无边无际、亘古不变的虚空之中。
连自己的脚步声、心跳声、甚至血液流动的声音都消失了——或者说,被这无边的黑暗彻底吸收、同化。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确认旺旺还在怀中。小家伙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成了这片虚无里唯一能证明他并非孤魂野鬼的锚点。这触感无比微弱,却又无比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