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在空间站内回荡，古老的音调穿透每一层甲板。苏羽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移动，汗水沿着他的额角滑落。他调出数据流界面，那些被分解成原子状态的信息碎片正在他的指令下重新组合。
十二面体发出的光芒映照在控制室的玻璃上，形成扭曲的光斑。秦岚站在装置前，手掌依然贴着那个发光的符号。她的视线穿过层层阻隔，仿佛能看见苏羽正在进行的操作。
“你确定要这么做？”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苏羽耳中。
苏羽没有回头。他的指尖划过屏幕，将一段原始信息碎片拖拽到枢纽网络的节点上。“他们给我们三小时。足够做很多事了。”
第一波畸变在空间站东区的公告牌上悄然出现。
原本显示空间站结构图的屏幕突然扭曲。线条像活物般蠕动，组成无法理解的几何图案。一个正在巡逻的护卫者停下脚步，头盔下的眉头皱起。他伸手想要调整显示设置，却发现那些图案正在渗入他的视觉传感器。
“报告，东区b7通道显示异常......”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几何图形开始旋转，以违反透视法则的角度折叠、展开。护卫者感到一阵眩晕，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记忆中的空间站地图正在被这些图案覆盖、重组。
“视觉污染！关闭所有显示屏！”
凯法图的命令通过通讯器传来，但已经晚了。
苏羽监控着第一波畸变的效果。他小心地控制着信息碎片的释放节奏，让它们像病毒一样在空间站的网络中传播。这不是简单的视觉干扰，而是直接作用于认知层面的攻击。
第二波畸变在西区同时爆发。
三个不同的公告牌上出现了完全相同的几何图形，但它们在不同观察者眼中呈现出不同的形态。一个清道夫成员看到的是不断分裂的三角形，另一个看到的却是螺旋上升的曲线。
“这些图案......它们在变化......”
一个技术人员试图记录这种现象，却发现摄像机捕捉到的画面与肉眼所见完全不同。当他回放录像时，那些图形甚至开始影响播放设备的工作状态。
奇隆的小队最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是简单的干扰。”奇隆通过加密频道向凯法图汇报，“这些图案会影响思维。我的人开始出现方向感错乱，甚至短暂失忆。”
苏羽的嘴角微微扬起。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调出空间站的结构图，精心选择下一个释放点。医疗区、能源核心、生活区——他要让混乱均匀地扩散到每个角落。
秦岚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玩火。”
“火已经烧起来了。”苏羽头也不回地回答，“不如让它烧得更旺些。”
第三波畸变直接作用于空间站的导航系统。
正在适应零重力环境的清道夫成员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判断上下左右。墙壁似乎在移动，通道在眼前扭曲。一个队员试图抓住扶手，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本应存在的金属杆。
“空间感知失调！所有人固定在原地！”
但命令已经无法有效传达。通讯频道里充斥着杂音，那些几何图案似乎能够干扰声波传播。
苏羽注意到十二面体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它似乎在响应空间站内正在发生的信息风暴。秦岚的手依然贴在符号上，她的眼神变得深邃。
“它在学习。”秦岚轻声说，“学习你的手法。”
苏羽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十二面体在记录你制造畸变的方式。它在分析信息碎片的组合模式。”
这个发现让苏羽的动作微微停顿。他重新审视自己的操作界面，发现那些被释放的信息碎片确实在被某种力量追踪、复制。
但他没有时间深究。空间站的混乱正在按照他的计划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