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内，蓝光脉动如同活物呼吸。电子音消散后的寂静比任何警报都更令人窒息。苏羽的手指在紧急撤离按钮上方微微颤抖，汗珠沿着太阳穴滑落。
“创造者？”他低声重复，视线不敢从大厅中那两个对峙的身影上移开。
秦岚没有回答。她口袋中的徽章温度逐渐升高，几乎要灼伤皮肤。十二面体表面的符号持续发光，将控制台映照成一片深海般的蓝色。
凯法图向前又迈了一步。他的靴底与金属地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右手依然握着那个发出警报的装置，左手却缓缓抬起，指向观察窗后的秦岚。
“秦岚博士。”他的声音通过内置扬声器传入控制室，冰冷而平稳，“请立即交出苏羽研究员。”
与此同时，奇隆的能量武器发出更强烈的幽蓝光芒。他微微调整站位，封锁了控制室唯一的出口。
苏羽的呼吸变得粗重。“他们知道。联邦知道十二面体认出了你。”
秦岚的目光依然锁定在十二面体上。符号的光芒在她瞳孔中闪烁，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的记忆。她轻轻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不，他们不知道全部。”
大厅中，凯法图的手腕通讯器突然亮起。一道全息投影展开，显示着联邦指挥部的加密标志。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指令确认。清道夫与护卫者联合行动。确保飞船按时起飞，清除目标苏羽。立即执行。”
“清除”二字在寂静的空间站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苏羽的脸色瞬间苍白。他下意识后退，脊背撞上控制台边缘。疼痛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这不是演习，不是误会。联邦已经判了他死刑。
秦岚终于转身，直面观察窗外的两位队长。她的姿态依然从容，但眼神已经改变——某种沉睡的东西苏醒了，锐利而古老。
“他们害怕了。”她说，“不是害怕你，苏羽。是害怕十二面体认出了我。”
凯法图做了个手势。四名清道夫队员从阴影中现身，装备着高功率震荡武器。奇隆的护卫者小队也同时移动，形成包围网。
时间不多了。
秦岚的手伸进口袋，握住发烫的徽章。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银弧符号时，十二面体突然发出嗡鸣。控制台上的读数疯狂跳动，能量水平突破安全阈值。
“你在做什么？”苏羽警觉地问。
“回忆。”秦岚轻声说，目光迷离，“他们在设计清道夫时犯了个错误。以为完全掌控了空间站系统。”
凯法图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最后通牒的意味：“秦岚博士，这是最后警告。交出苏羽，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
必要措施。苏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清道夫的“必要措施”从来不留活口。
就在这一刻，秦岚的徽章与十二面体之间建立了某种看不见的连接。控制室的主屏幕突然切换，显示出一串串快速滚动的代码。不是空间站常用的编程语言，而是更古老、更复杂的符号系统。
“那是什么？”苏羽盯着屏幕，暂时忘记了门外的威胁。
“创造者的语言。”秦岚说，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触，输入一连串指令，“空间站的原始代码。”
凯法图显然也注意到了异常。他对着通讯器快速下达命令，清道夫队员开始向控制室大门移动。奇隆的护卫者小队则提供掩护，能量武器全部激活。
大门开始发出沉重的撞击声。一次，两次。合金板材出现凹陷。
苏羽本能地摆出防御姿态，尽管明知徒劳。面对清道夫和护卫者的联合攻击，任何抵抗都毫无意义。
“秦岚，我们没时间了！”
秦岚没有抬头，手指在控制台上舞动得更快。“正好相反，”她说，“我们刚刚赢得了时间。”
当清道夫第三次撞击大门时，控制室内的灯光突然变为深红色。一个新的电子音响起，与之前的平静声音截然不同，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
“防御协议激活。创造者权限确认。”
撞击声戛然而止。
透过观察窗，他们看到大厅中的清道夫队员全部僵在原地。他们的外骨骼装甲发出异常嗡鸣，关节锁死，武器系统离线。就连凯法图也动弹不得，只有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奇隆的护卫者小队情况稍好，但他们的能量武器全部熄灭，通讯设备爆出火花。
“你...你做了什么？”苏羽难以置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