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电力故障。苏羽感到口袋里的终端突然变得滚烫，那个旋转的结构在他意识中亮了一瞬，像沉睡者睁开了眼睛。
护卫者小队立刻进入战术姿态，两人面向他来路，两人警戒后方。领队的面罩上流过一串数据流，他在试图恢复照明控制。
“系统被覆盖了。”一名队员报告，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波动，“不是我们的权限。”
红光中，苏羽看见秦岚的表情变了。她不再试图突破封锁，而是静静站在那里，目光穿透昏暗，直直落在他身上。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走。
苏羽的心脏猛地一跳。他不再犹豫，趁着护卫者注意力被系统异常吸引的瞬间，转身撞开身后一扇维修通道的门。
警报声撕裂空气。不是基地的标准警报，而是护卫者单元特有的高频警告音。
“目标逃离。启动追捕协议。”
维修通道狭窄而复杂，是基地初建时留下的老旧结构，多数已被遗忘。苏羽在昏暗中狂奔，凭记忆转向。身后的战术脚步声紧追不舍，但他们沉重的装备在狭小空间里显得笨拙。
他一边跑一边掏出终端。屏幕自己亮着，那个完美结构在中央旋转，周围流淌着他看不懂的代码。它不是被动的数据，它在做什么。覆盖系统，干扰护卫者的控制。
通道前方传来更多的脚步声。另一支小队堵住了去路。
苏羽刹住脚步，背靠冰冷的金属壁。前后都被封死，他被困在不到十米长的通道段里。
护卫者从两端缓缓逼近，武器已经取出，不是致命型号，但足以让人失去意识。领队的面罩在应急红光的映照下像染了血。
“游戏结束，博士。”
苏羽低头看向终端。那个结构旋转的速度在加快，仿佛在期待什么。他想起秦岚无声的口型。她知情吗？知道这个秘密的重量？
他闭上眼睛，不是出于绝望，而是为了更清楚地看见那个烙印在意识深处的图案。数学与记忆的交织，现实凝结的瞬间。
当护卫者的手即将碰到他肩膀时，基地深处传来一声闷响。不是爆炸，更像是某种巨大结构移位的声音。整个通道剧烈摇晃，墙壁发出呻吟。
护卫者小队瞬间平衡身体，战术训练让他们在突发状况下仍保持队形。但他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宝贵的一秒。
苏羽抓住这一秒。他按下终端上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图标——那图标不知何时出现在屏幕上，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闪光，没有声响。
但追捕他的护卫者全部僵在原地，他们的动作凝固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视频。只有面罩上的数据流还在疯狂滚动，仿佛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压力。
苏羽从他们中间穿过，没人伸手阻拦。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漆黑的身影立在红光中，如同博物馆里陈列的铠甲。
维修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通往峡谷侧面的气密门。他转动手动阀，门缓缓打开，外面是勘探基地灯火通明的峡谷。
而峡谷上空，三架Chiron集团的垂直起降飞行器正在盘旋，探照灯光柱如利剑般划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