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若有来生,愿与先生做一对寻常夫妻,白头偕老。
琴魂闻言,眼中泪光闪烁:有她这句话,三百年等待,值了。
他转向宁瑜和阿翎:二位年纪虽轻,却都是通透之人。望你们珍惜眼前人,莫要像我一样,空留遗憾。
说罢,琴魂的身影渐渐淡去,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那张焦尾琴也的一声,弦尽断。
阿翎捧着玉盒,对宁瑜浅浅一笑:宁哥哥,好久不见。
宁瑜望着她清亮的眼眸,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回来就好。
这时,白姑娘也走进洞来,见到琴魂已去,不禁唏嘘:可惜了一代琴师。
阿翎却道:不必惋惜。白先生放下执念,重入轮回,这是好事。
她看向白姑娘,忽然道:姑娘琴艺高超,又能与百兽沟通,可是白氏后人?
白姑娘点头:家谱记载,我们这一支确实是白乐天的后人。
阿翎从玉盒中取出鹤羽,轻轻一吹,鹤羽化作两道白光,一道没入白姑娘眉心,一道飞向洞外的那张焦尾琴。
这是?白姑娘惊讶地抚摸眉心。
这是白先生留给后人的馈赠。阿翎道,从今往后,你的琴艺当更上一层楼,或许能完成白先生未竟的心愿。
再看洞外那张焦尾琴,断弦重续,琴身焕然一新,在月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下阙:知音再相逢
解决了琴魂之事,宁瑜和阿翎辞别村民,继续踏上旅程。三年不见,二人之间似乎生分了些,又似乎更加默契。
这三年,你过得可好?最终还是宁瑜先开口。
阿翎轻声道:我回了灵鹤一族圣地,完成了血脉觉醒。如今已能完全化形,也能更好地掌控天赋神通。
她顿了顿,看向宁瑜:宁哥哥,当年不告而别,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宁瑜微笑: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走的路。
二人行至一处山涧,阿翎忽然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支竹笛:这三年,我学会了一首曲子,想吹给宁哥哥听。
笛声清越,如鹤唳九霄,又似清泉石上流。宁瑜听得入神,不觉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箫,与之相和。箫笛和鸣,竟引得山涧中的游鱼跃出水面,林间的飞鸟驻足倾听。
一曲终了,阿翎眼中闪着俏皮的光:宁哥哥的箫艺越发精进了。
不及你的笛声空灵。宁瑜收起玉箫,忽然正色道,阿翎,这次回来,还走吗?
阿翎低头沉默片刻,轻声道:灵鹤一族的使命我已经完成。从今往后,我想继续跟着宁哥哥游历天下,济世救人。
宁瑜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面上却不露声色:既然如此,我们得约法三章。
宁哥哥请说。
第一,遇事不可再像从前那般冲动。
阿翎记下了。
第二,既要同行,需得听我安排。
这是自然。
第三...宁瑜顿了顿,不可再不告而别。
阿翎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阿翎发誓,今生今世,再不会离开宁哥哥。
就在这时,天际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唳。但见一只硕大的苍鹰俯冲而下,目标直指阿翎!
小心!宁瑜一把将阿翎拉到身后,袖中符箓已然出手。
然而阿翎却道:宁哥哥且慢!这是灵鹤一族的信使。
她发出一声清越的鹤唳,那苍鹰闻声收势,轻巧地落在她的肩头。鹰爪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竹筒。
阿翎取下竹筒,取出里面的绢书。看完后,她脸色微变:宁哥哥,恐怕我们得去一趟江南了。
发生何事?
信上说,江南一带近来出现多起精怪作祟事件。更奇怪的是,这些精怪似乎都被人控制了心神,行为异常。阿翎蹙眉道,族中长老怀疑,可能与三年前我们遇到过的那个神秘组织有关。
宁瑜神色凝重起来:那个以操控精怪为目的的神秘组织?他们又死灰复燃了?
恐怕是的。阿翎将绢书递给宁瑜,信上说,最近的一起事件发生在杭州西湖畔。有渔民称,夜间湖中会出现巨大的蛇影,还会听到女子的歌声。
宁瑜接过绢书细看,忽然道:这描述...倒像是传说中的西湖蛇仙
蛇仙?
宁瑜点头,据说百年前,西湖曾有蛇仙显灵,保佑当地风调雨顺。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
阿翎若有所思:若是蛇仙,怎会无故作祟?其中必有蹊跷。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西湖走一遭。宁瑜望向南方,正好也让你见识见识江南风光。
阿翎嫣然一笑:全听宁哥哥安排。
二人当即启程南下。一路上,阿翎将这三年来的见闻一一道来,宁瑜也讲述了分别后的经历。说到精彩处,阿翎时而惊叹,时而蹙眉,时而又展颜欢笑,一如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行至黄昏,二人在一处山神庙歇脚。阿翎取出古琴,轻轻拨动琴弦。这一次,她奏的不再是凄婉的曲子,而是轻快明亮的《鹤舞云霄》。
宁瑜在一旁静静聆听,看着阿翎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冬天似乎不再寒冷。
琴声飘出庙外,惊起了林间的宿鸟。群鸟绕庙三匝,竟随着琴声翩翩起舞。更奇的是,庙中的山神像似乎也泛起了淡淡的光华。
阿翎奏罢,对宁瑜笑道:宁哥哥,你看,连山神都喜欢我的琴声呢。
宁瑜也笑了:不是山神喜欢,是弹琴的人心思纯净,连天地都为之动容。
是夜,宁瑜在日记中写道:腊月初三,与阿翎重逢于徽州。琴剑和鸣,再续前缘。江南多事,明日启程。此番同行,望能护她周全。
而隔壁房间的阿翎,也对着一轮明月默默发誓:此番重逢,定要助宁哥哥完成济世之志。纵然前路艰险,此生不离不弃。
夜空中的明月似乎格外明亮,见证着这段别后重逢的缘分。而南方的西湖畔,一场新的风波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