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娘一路悄悄环顾四周,不敢过于明显,只小幅打量,心中却不免忐忑——这王府庭院深邃、气象肃穆,为本就陌生的环境更添几分无形威压。
直至望见祈安的身影,她心头那份局促顷刻被欣喜与激动取代,这是思念已久终得相见的欢喜。
方才的紧张不安早已被抛诸脑后,她霎时判若两人,当即松开阿寒的手,向祈安飞奔而去。
“十六!”
“苗娘!”
祈安快步上前相迎,被她扑了个满怀。二人紧紧相拥,一时谁也不愿松开。
阿寒目光宠溺地追随着苗娘的背影,不禁失笑摇头。
他随即上前,朝褚琰端端正正行了个大凛的礼节:“小人见过王爷。”
褚琰会意,抬手虚扶:“不必多礼。”
苗娘闻声,这才从重逢的激动中回过神来,从祈安怀中退开,也学着阿寒的模样,向褚琰恭敬一礼:“民女见过王爷。”
又转向祈安,正色道:“见过王妃。”言罢,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祈安忍俊不禁,也配合着她故作庄重地道了句:“不必多礼。”
随即伸手将她扶起,“既已到了,便先安顿下来吧,王府里已经备好院落,你们可直接入住。”
临行时,苗娘凑到祈安身旁,悄声说备了礼物要给她,又转头对褚琰笑道:“王爷,民女先将人带走了,稍后给您送回来。”
褚琰知两人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好好叙旧的,他也很有眼力见,为她们留出空间。
得了应允,祈安便随苗娘来到府内的轻水园。
行囊早已安置妥当。苗娘径直从包裹中取出一只巴掌见方的锦盒,对祈安道:“你与王爷大婚时,我与阿寒未能亲至,也未能亲眼见你身着嫁衣的风采,心里一直觉得遗憾。”
苗娘满脸歉意:“十六,实在对不住,当时未能抽身前来。”
“这是哪里话?”祈安柔声宽慰,“你们远在西山,且不说山遥路远,彼时正值要务缠身,诸事未定,难免分身乏术。你们的心意我皆知晓,也全然理解,不必为此感到歉疚。”
她深知事有轻重缓急,彼此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难免仍存一丝遗憾。
目光落至苗娘手中之物,祈安眸中已漾起几分期待,主动笑着问:“这可是你为我准备的新婚贺礼?”
苗娘轻轻点头:“自从得知你与王爷的婚讯,我便一直在思虑该备何贺礼。思来想去,却觉自己并无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毕竟,我在大凛的诸多用度本就是你赠予的,总不好再用你给我的来送回给你。”
“后来想了许久,于是想到了这个。”她将手中锦盒郑重托至祈安面前,“此物是西山独有,在大凛是买不到的。”
言至此处,她语气微带赧然:“它算不得什么贵重物品,或许……与你送我的那些根本无法相比。但这是我亲手所制,费了些心思。你……打开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