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殿内不少官员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至于加征商税……”萧济安说着,目光从御案转向刘邦,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三哥此计虽能解燃眉之急,却无异于杀鸡取卵,焚林而猎。”
“天下商贾如江河之水,流通百货方能使帝国血脉通畅。若为解一时之渴而强行征税三成,则商路断绝,百业凋敝,物价飞涨。受损的不仅仅是商人,更是天下万民。此乃‘竭泽而渔’,是为中策。”
刘邦捏着笏板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他没想到萧济安竟敢当着满朝文武,将他的“妙计”贬低为“中策”。
“那依五弟之见,何为上策?”刘邦按捺不住,冷笑着反问。
“上策在于‘用之’而不在‘给之’。”
萧济安终于抛出了他的核心观点。
“哦?”天武大帝的身子微微前倾,似乎真的来了兴趣。
“如何用之?”
萧济安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说出了那四个足以改变大夏救灾史的字:
“以——工——代——赈!”
“以工代赈?”
这是什么意思?
满朝文武,无论是丞相王道还是太子朱标,亦或是那些饱读诗书的大学士们,此刻脸上都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
他们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却始终无法理解其中深意。
工?赈?
做工和赈灾,这两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如何能联系到一起?
“五弟,你……此话何意?”
最先开口的是太子朱标,他蹙着眉头,脸上带着真切的困惑。
沛王刘邦的脸上则露出轻蔑冷笑。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萧济安在情急之下胡乱编造出来的新词,故弄玄虚罢了。
“哼,定北王殿下,莫不是想让那些饿得路都走不动的灾民去给朝廷做工?他们若有力气做工,又何至于沦为灾民?”一名户部官员嗤笑道。
“说得好!”
萧济安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抚掌一笑。
说着萧济安走到了大殿中央,目光扫过所有朝臣。
“这位大人问到了点子上。”
他的声音洪亮而清晰,“诸位大人请想,这些灾民他们缺的是什么?是粮食,是活下去的希望。而我大夏缺的又是什么?”
他没有等任何人回答便自问自答。
“我大夏缺的不是地,不是人,而是需要疏浚的河道,需要平整的官道和需要坚固的城墙!”
“京畿地区有多少年久失修的沟渠?有多少坑洼不平的驰道?这些难道不需要人力去修补吗?”
“工部每年为此上奏请求拨款,可国库空虚,此事便一拖再拖。如今这数十万青壮劳力不正是现成的人力吗?”
“儿臣的‘以工代赈’之法,便是由朝廷出面,效仿军中编制,将所有灾民中的青壮男子按籍贯与特长,编成一个个工厢或匠作营。”
“由工部派出官吏规划工程,教授技艺。让他们去疏浚河道,去修补官道,去加固城防!”
“我们不直接给他们施舍粮食。”萧济安的目光扫过刘邦那张已经开始有些僵硬的脸。
“我们给他们一份活计,一份足以让他们养活家人的活计!我们按日给他们计酬,发的不是银子而是‘工分’。凭着工分,他们可以在朝廷设立的‘官营粮铺’里,换取足以果腹的粮食,御寒的衣物以及疗伤的药材!”
“如此一来,有三大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