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殿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吵!吵!吵!每日便只知在此争吵!朕养着你们,是让你们来解决问题,不是让你们来给朕添乱的!”
皇帝的怒火,让所有官员都噤若寒蝉,跪倒一片。
“沛王,你执掌户部,此事,你以为如何?”
被点到名字的刘邦,从队列中走了出来。
他对着身后的户部主事使了个眼色。
那名主事立刻会意,抱着一摞厚厚的账册,快步走到了大殿中央。
“父皇,各位大人。”
刘邦对着龙椅和百官团团一揖,他叹了口气,声音也随之变得沉重起来。
“城外灾民之事,儿臣与户部的同僚们,亦是日夜忧心,食不能安,寝不能寐。我等连夜核算了安置灾民所需的开销,还请父皇与各位大人御览。”
刘邦没有哭穷,也没有推卸责任,他让户部主事,将一本本账册摆在了百官面前。
“启禀陛下,”那户部主事展开账册,声音在安静的大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以十万灾民计,若要保证其不至饿死,每日仅口粮一项,便需粟米近三千石。若要使其能稍稍果腹,则需五千石以上。”
“除此之外,入冬在即,天气转寒。安置灾民所需的帐篷、棉衣、柴火;病弱者所需的药材;防疫所需的石灰、艾草……零零总总,不下百项。”
“我等粗略估算,若要初步安置这数十万灾民,使其不至于在京畿之地闹出乱子,未来三个月,户部至少需支出白银……不下三百万两!”
“三百万两?!”
这个数字一出,大殿之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个天文数字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夏虽富庶,但国库也并非无穷无尽。
北境一战,早已耗费了大量的钱粮,如今又要拿出三百万两来安置灾民,这几乎是要将户部的家底给掏空了!
刘邦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心中冷笑,脸上的忧色却更浓了。
他对着天武大帝,躬身一拜,声音里充满了无力。
“父皇,非是儿臣不尽心,实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户部如今账上所有现银加起来,也不过区区五十余万两。这……这实在是杯水车薪,无力回天!”
他说完,便沉默地跪在了那里,将这个天大的难题重新抛回给了众人。
大殿之上,无人再敢轻易开口。
所有人都知道,沛王说的是事实,可事实归事实,问题却依然摆在那里。
就在这片压抑的氛围中,众人看到,跪在地上的沛王垂着头,双肩微微起伏,像是正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又像是在进行着某种艰难的抉择。
片刻之后,那起伏的双肩终于平复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开口道:
“父皇,为解国朝燃眉之急,儿臣……斗胆,有一策,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