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被打开,更多的蛮族兵扒着城垛涌了上来,城墙之上,瞬间爆发了惨烈的肉搏战。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陈武浑身浴血,他手中的长刀早已卷了刃,但他依旧像一头愤怒的雄狮,死死地守在最前方。
他一刀劈翻一名蛮族兵,反手又将刀柄狠狠砸在另一人的面门上,那人惨叫一声,仰面倒下城墙。
“顶住!给老子顶住!”他怒吼着,声音里带着血腥气,“殿下在看着我们!绝不能让这帮畜生越过城墙一步!”
这场血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
城墙上下,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镇北关的青石砖,都被染成了暗红色。
北莽大营,中军王帐。
铁木真放下手中的千里镜,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看来,那个南人皇子,也不过如此。”他对身边的将领说道,
“除了守城,他已经黔驴技穷了。传我命令,让勇士们加紧攻势,我要在天黑之前,看到我的狼头旗,插在镇北关的城楼上!”
他身旁一名不起眼的谋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悄然退下,来到帐后一处僻静之地,从怀中取出一只信鸽,将写好的密信绑在鸽腿上,放飞了出去。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萧济安主力被困关内,死战不退,败局已定。”
这封信,将分别飞往京城的燕王府和沛王府。
就在关外战况最激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片血肉磨坊所吸引时。
镇北关,西侧一处紧靠着山壁的废弃马厩内。
萧济安和他挑选出的五千精锐,正沉默地聚集在这里。
他们早已换上了最厚实的皮袄,战马的马蹄用厚布包裹,所有人的脸上都涂抹着黑色的泥灰,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们听着远处传来的震天喊杀声,听着同袍们的惨叫和怒吼,每个人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萧济安按着腰间的刀柄,面沉如水。
他知道,外面正在上演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
他用三万袍泽的血肉,为自己这支奇兵,争取着最宝贵的时间,也为自己铺就了一条通往胜利的染血之路。
“殿下,时辰到了。”一名亲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萧济安点了点头,他走到马厩最深处,那里有一堵毫不起眼的石墙。
这就是他来到边关后,凭借【过目不忘】的技能,从一卷被遗忘在武备库角落,尘封了百年的关城建造初稿中找到一条被标注为“废弃”的逃生密道。
他伸手在墙上一处凹陷中,按照图纸上记忆的顺序按动了几下。
一阵沉重的机括转动声响起,那面石墙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洞口,一股夹杂着潮湿泥土气息的冷风从洞中吹出。
“出发。”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牵着战马,第一个走进了黑暗之中。
五千名士兵,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如同幽灵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融入了那片深邃的黑暗。
当最后一名士兵进入后,石门再次缓缓关闭,马厩里只剩下几匹留守战马不明所以地打着响鼻,以及它们咀嚼草料的细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