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坑中涌出的黑色液体如同活物般蔓延,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和浓烈的腥臭。气泡不断破裂,释放出令人眩晕的甜腻气息。整个沉船核心舱剧烈震颤,金属舱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锈蚀的铆钉如同子弹般迸射而出!
退后!陈启厉喝,锁心刀蓝光暴涨,护住身后的苏离和杨少白。刀锋划过之处,飞溅的黑色液体被硬生生劈开,发出的腐蚀声。
罗烈拖着巨斧疾退数步,独眼中凶光毕露:妈的!这鬼东西要出来了!
瘦猴和剩余的几个力士手忙脚乱地架起伤员,踉跄着退向栈道方向。他们的脸上混杂着恐惧和决绝,手中的武器在幽暗中泛着寒光。
杨少白靠在半截断裂的青铜柱上,断臂处的伤口又开始渗出黑血。他强忍剧痛,右手死死攥着那枚光芒微弱的玉盘罗盘,声音嘶哑:不是本体......是它的......血......和......怨气......
苏离的蓝瞳死死盯着不断扩张的黑液,额头的龟甲疤痕蓝光急促闪烁,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它在......看着我们......
仿佛印证她的话,深坑中的黑液突然剧烈翻涌!一个巨大的鼓包从液面隆起,如同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中都渗出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无数只充血的眼睛!
陈启当机立断,一把抄起虚弱的杨少白扛在肩上,罗烈!开路!
罗烈二话不说,巨斧横扫,劈开挡路的残骸,带着力士们冲向摇摇欲坠的栈道。陈启护着苏离紧随其后,锁心刀在身后舞出一片蓝光,暂时阻挡黑液的蔓延。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栈道的刹那——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整个平台如同被巨锤击中,猛地倾斜!黑液如同海啸般掀起数米高的巨浪,铺天盖地地压来!
趴下!陈启暴喝,将杨少白和苏离死死按在身下,锁心刀插入地面,刀身蓝光形成一道薄弱的屏障。
黑浪拍打在蓝光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蓝光剧烈闪烁,九个青铜齿轮虚影在刀面上疯狂旋转,勉强挡住了这一击。但冲击力仍将三人狠狠掀飞,重重撞在舱壁上!
罗烈和力士们更惨。两个落在最后的力士瞬间被黑浪吞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了两具森森白骨!瘦猴被余波扫中,右腿沾上几滴黑液,皮肉立刻溃烂见骨!他咬牙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削去腐肉,鲜血喷涌而出!
大当家!栈道断了!一个力士绝望地喊道。
果然,连接平台的栈道在黑浪冲击下,如同脆弱的蛛网般断裂开来,扭曲的金属残骸坠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水中,溅起恶臭的浪花。
退路已断!
罗烈独眼赤红,巨斧狠狠劈开一块飞来的金属碎片,跟老子杀出去!
黑液仍在蔓延,所过之处金属腐蚀,木材碳化。更可怕的是,液面开始凝聚出一个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摇摇晃晃地向众人逼近!
那是......苏离的瞳孔骤然收缩。
被它吞噬的......亡魂......杨少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心......别被......碰到......
陈启的锁心轮疯狂旋转,钥匙核心处的龟甲碎片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他目光如电,扫视四周,突然锁定舱壁上方一个不起眼的通风管道:那里!
管道口被锈蚀的金属网覆盖,直径约两尺,勉强能容一人爬行。
瘦猴!开路!罗烈吼道。
瘦猴忍着腿伤,咬牙甩出钩索。铁钩精准地卡住管道边缘,他借力荡起,匕首狠狠劈开金属网,率先钻了进去。
苏离!道长!快!陈启将杨少白推向管道口,苏离紧随其后。
黑液人形已经逼近到十步之内,数量越来越多,动作也越来越灵活。它们没有五官,但头部的位置裂开一道道缝隙,发出无声的尖啸,刺得人耳膜生疼。
陈启!杨少白突然回头,声音急促,看......轮盘......基座......
陈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爆炸形成的深坑边缘,残留着一小段扭曲的青铜连杆,连杆末端隐约可见一个熟悉的纹路——与锁心轮上的齿轮图案如出一辙!
那是......
钥匙......孔......杨少白的声音因剧痛而断断续续,用......锁心轮......可以......彻底......引爆......核心......
陈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锁心轮与这沉船的核心机关同源,若能将其插入残余的连杆,或许能彻底摧毁这个恐怖的存在!
但风险巨大。要靠近深坑,几乎等同于送死!
我去。陈启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不行!苏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蓝瞳中泪光闪烁,太危险了!
没时间了!罗烈一斧劈碎两个扑来的黑液人形,黑液溅在斧面上,立刻腐蚀出几个小坑,再拖下去都得死!
陈启深深看了苏离一眼,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带道长走。
不等回应,他已转身冲向深坑!锁心刀蓝光如电,劈开挡路的黑液人形。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四周的黑液如同活物般向他涌来,试图将他吞噬。
掩护他!罗烈狂吼,巨斧舞成一片旋风,暂时清出一小片空间。力士们也拼死抵抗,为陈启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