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摇头:“你看……玉玺动了。它不是自己飞来的,是来找我的。”
他怔住。
她抬起手,指尖轻触他的脸颊:“你说过,这块玉佩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之物。可她为何,要把这面镜子交给我?”
他未答。
她喘息着说:“也许从那时起,她就知道我会用上它。”
话音方落,窗外光芒悄然收回。玉玺缓缓降落在屋顶,发出一声轻响,如同被轻轻放下。
谢珩奔出接回,回来时双手捧着玉玺。它温润如玉,似有体温。他将它置于桌上,却发现玉玺底面朝上,正对着薛明蕙。
“它翻过来了。”他说。
玉玺平日安放皆有定规,绝不会自行转动。可此刻,它的确调换了方向。
她伸手欲触,他又挡了一下。
“让我碰一次。”她说,“就一次。”
他迟疑数秒,终于松开了手。
她的指尖刚触及玉玺边缘,那物竟轻轻一颤。随即,一缕红痕自她指间滑落,顺着玉玺流下,在底座留下一道细线。
那一瞬,谢珩掌心发烫。玉玺在他手中微微跳动,宛如心跳。
他抬头望她。
她靠在枕上,唇角带血,眸光却明亮:“你说……它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他喉头滚动,终是低声道:“是。”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声音更轻:“或许,我们本就该在一起。”
屋外传来脚步声,有人低声议论:“帝后未曾出殿,玉玺自归位,这是天意啊……”
谢珩不理会外间的言语。他低头看着玉玺,又看向床上的人。她仍在呼吸,虽微弱,却平稳。那块染血的布落在床边,图案清晰可见。
他俯身拾起,仔细折好,收入袖中。
这时,远处传来鼓声——是边关急报的节奏。
他起身走向门边,却又停下。
她并未入睡,正望着他。
“我去看看军情。”他说。
她点点头。
他拉开门,冷风灌入。外头天色阴沉,宫道上已有禁军列队待命。一名传令兵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战报。
谢珩接过,展开一看。
上面写着:黑风岭以北三十里,发现大量马蹄印,方向不明。守将请示是否出击。
他看完,将战报攥紧。
屋内,薛明蕙慢慢坐直身子,手探向枕下。那里藏着另一块碎布,是上次咳血后绘下的残图。她未曾告诉谢珩,方才补全图案时,她看到了新的画面——北狄王并未走主道,而是绕向西南山谷,那里有一条废弃古道。
她知道,下一仗,还得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