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闹出动静时,万全就已叫人把莫家姐妹送出酒肆。
在坊中随意找了家客舍安置。
但那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是叫她们听去了一些。
莫若飞神色有些不对劲。
下半夜,莫婷丽的窗扇被敲响。
她并未解衣睡觉,听见动静直接穿鞋起床。
黑衣老者隔着窗,低声告诫:“郭娘子要我带句话给大娘子。山南是山南,莫二娘子是莫二娘子。郭娘子记得毛夫人在她落魄时出手相助的恩义,因此提醒大娘子尽快离开长安,返回山南,莫要逗留。
还有,与张家村和郭娘子有关的事,请两位娘子守口如瓶,否则整个山南都将陷入险境,切记。”
说罢,他隐入黑夜。
莫婷丽垂眸抿唇,轻轻关上窗。
她虽不知郭妡和赵王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但见到赵王那刻,她就明智的一言不发。
人在一无所知的境地,保持沉默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现在,她等到了提示,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笑一下,回到床上安心歇息,等待明早晨钟敲响。
养“白泽”的庄子在南郊,比上次去的那座还远一些。
沈楷直接动用了亲王的驷驾象辂车,自朱雀大街直奔出城。
这样声势浩大的队伍,四周官民纷纷避退,来不及避退的,皆被亲卫控制在道旁。
马车跑了一个半时辰,至南山边,直冲入庄园。
里头的管事们早已扫尽积雪候着,并将那头“白泽”圈在前院后头的花园里。
否则,如此大的庄子,由沈楷带郭妡去寻,一个时辰也不定能找见。
两人下车,沈楷牵着郭妡的手上东面的观景台。
微雪下的花园不见萧瑟。
地下就近引了山边的温泉水,冬季时,水景也换成了温泉,整座花园不沾片雪,反而氤氲着雾气。
那头白鹿在雾气中埋头啃花,倒真有一股仙气缥缈的意思。
郭妡头上滚着白狐毛的兜帽,被冷风吹得快翻过去。
她拉了下沈楷的袖子,不想再看了。
沈楷便带她进屋。
这屋子,也是金堆玉砌,看样子是沈楷常来的。
南山边,有温泉,既能避暑又能猫冬。
在屋里歇一会儿,沈楷带她去外头山林打猎。
大冬天的,哪有什么野生活物还在外头跑,放在山林里的都是庄子上养的。
郭妡会骑马,也相对来说力大无穷,但打猎真不会。
沈楷正等着她说不会,将她扯到自己马上,笑道:“孤教妡儿便是。”
这副神情,似是终于让他找到机会,一展风姿。
郭妡握着他塞进手里的角弓,弓弦是上好的牛筋。
以她每天锻炼的力气,拉开并不难,就是握在手里冻得慌。
她嫌弃地塞回沈楷手中,看得沈楷眼发直,“你可真是女中豪杰!”
这可是张百斤的弓啊。
沈楷包着她的手,非要她搭弓射箭,朝着林间仓惶逃窜的豪猪的方向。
准头差了些,但开弓是真不含糊。
沈楷似寻到了又一项意趣,带着她乐此不疲。
搭弓射箭一阵,郭妡手也热了,挣开他的包覆,瞄着远处的野兔就是一箭。
沈楷惊喜地搂她的腰,“好聪明一个学生。”
他从未见过悟性这样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