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褚颐扶着门框看她,直接惊呆了。
在赵王这般不要脸的抢掠下,她又全身而退?
现在不过才酉时四刻,都算不上真正的夜晚!
傅褚颐瞧着她腕上的几个镯子,眼角还是忍不住抽了下,连忙进屋,捧了个檀香木匣子出来。
“且慢,这是大王给你的首饰,你带走。”
瞧着是迫不及待要脱手。
郭妡随手掀开看了眼,里头不止镯子,还有一大堆钗环、璎珞。
她再瞥一眼傅褚颐,抱在怀里,自去寻马。
马厩边,万全正巧也在。
郭妡直接狠狠瞪他,似是对他砸碎她的念想,既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愤懑。
万全摸了摸鼻子。
有点想逃,可逃不掉,干脆直起腰。
他心虚做什么?
他一心为他主子,谁来说都是天经地义!
郭妡却已和他擦肩而过,懒得再看他。
只在心里暗骂,这走狗也是个阴毒的。
那瓶药若非给到傅褚颐手上,换个别人,说不好真会给她下。
倘若她一个不慎吃了,往后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也是那瓶药,让她再次刷新对这些所谓王孙公子的认知下限。
药物控制心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能使出来。
女人、世人,在他们眼中能称人?
可惜,他们遇到了她,她偏要当个人。
骏马在夜风里飞驰,赶在长安城宵禁前,她进了城。
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自己买的宅子。
王婆子正在门房打盹呢,听到马蹄声,一个激灵爬起来。
看到久违的郭妡,当下眼就红了。
“哎哟,娘子!娘子回来了!”
她一声喊叫,声音洪亮得穿透好几间屋子。
霎时从内里乌泱泱出来不少人。
香菱几步抢上前,直接扑上来,颤着唇抹泪。
“娘子可又瘦了……”
郭妡笑着揉了把她的脑袋。
“哪里瞧出来的,将眼泪憋住,不许哭,我有话同你们说。”
她笑罢,就是一脸严肃。
几人瞧这神色,不敢耽搁,忙将她让进屋里。
郭妡坐下,喝了口水才道:“这几个月,你们跟去山南,识字算术学得怎么样?”
香菱几个还当她要说什么,好整以暇等着。
结果她这一开口,几人瞬间面面相觑,互相看见彼此的紧张。
活像一群小学生被抽查作业,个个瑟瑟发抖。
还是华姝仗着年纪最小,平时最得照顾才有勇气站出来。
“娘子,读书这事儿真讲天分,奴婢最没天分,才学了三百个字……姐姐们和王妈妈倒还好些,思雪姐姐最厉害,还学会了算账!”
她边说,边窥探郭妡的脸色。
见郭妡没生气,后头才讲得顺溜。
郭妡自是不会生气的。
这些女孩,加上一个中年妇女,启蒙太晚了。
所以学的慢不是她们的错,有现在这个进度,真的已经很好了。
这还多亏了是她爹,那个专研儿童启蒙的“教育家”亲自教。
若换了别的先生,她们挨足了手板,还学不会三百个字。
郭妡笑道:“天分不足就下苦功夫,思雪会算账是好的,那就能做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