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几年,就能与他抗衡。
特别是进入户部……
户部是信王的势力范围,从前他是十拿九稳,信王才一心为他。
可宋王一旦进去,他和信王的秘密都将有暴露的风险。
赵王指骨泛白,从前谁也不曾想过,那般不受待见的卑微皇子,竟能对他造成威胁!
他肆意跋扈到二十五岁。
终于在这一夜,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脊背发寒之意。
他侧头看向郭妡,想从她脸上辨别真假。
可他心里也知道。
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皇后都可走这一步棋,将死他这一军。
这就显得父皇的态度至关重要。
偏偏,父皇如今老糊涂了!
赵王思绪沉陷时,郭妡轻声开口。
“所以,不论妾身这颗心,将来属于郎君还是殿下,妾身都只能在皇后身边待着。妾身要取得皇后的绝对信任,才能为郎君或是殿下办事。”
是啊,他这一系,唯独她打进了皇后阵营内部。
似乎还很得皇后喜欢。
她有她的聪慧,有她的胆识。
皇后那头,以为她与裴玄止已断绝关系。
经那日避雨亭一事,也以为她厌恶于他。
应当不会怀疑她是打入内部的细作。
如此看来,她的作用倒不仅仅是一个美貌风情的姬妾。
那么,她一心为裴玄止,何尝不是一心为他?
不过这一切的真假,都要求证过后才知。
赵王直接站起身,瞥她一眼。
今日说到这些,侍寝一事,他已兴致缺缺。
外头天色黑沉沉的,秋风刮得十足萧瑟。
像是明日要变天。
赵王两指抬起郭妡的脸,警告道:“这消息,不许告诉裴玄止,从今往后,有关皇后和宋王的动向,没有孤的允许,你一概不准告诉他。你明日拿这份放妾书去京兆府立女户,孤不想看见你与他再有任何瓜葛。孤明日命人在务本坊为你置一座宅子,若你敢骗孤,往后就给孤待在那宅子里不必见人了。”
他独断专行的命令。
郭妡的话,有利的他听了,不愿听的,选择性忽略。
什么用强不用强,逼迫不逼迫的。
到最后,他还是选择先占了再说。
郭妡却只是蹙着眉,“殿下想叫我做外室?”
“这不正合你意?”
郭妡道:“妾身不愿意!”
她两眼瞪得浑圆,瞧上去像只炸了毛的猫。
赵王在她脸颊上抚摸一番,忽而笑道:“妡儿,乖一些。想一想傅氏,再想一想你远在禹县的族亲,他们是跑得很快,可有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郭妡蓦地握拳,恼怒地拍开他的手,“殿下何必又威胁人!”
“孤瞧你吃这套。”
赵王哈哈笑着,转身走出去。
郭妡垂眸,她可不是就吃这套么?
只是,她又没真的昏过去,万全那胡言乱语的劝谏也不是没听见。
傅褚颐背景深厚着。
而她的家人,也躲得好着。
若说从前还有可能被抓到,但现在,西南各部土司正是亲如一家,联合向朝廷表明态度的时候。
赵王贸然进入他们的管辖区域,抓捕他们的贵客,也要掂量一下此举的风险。
所以,务本坊那宅子住不住,全凭她的心意。
如今她只是小小一个女官,成天外出住本家宅邸,像什么话?
怎么也要得内侍省一个什么官吧?
女子入仕不易,先进入内侍省试试朝廷的弹性,再图谋其他吧。
她起身,抖了下完好无损的衣裙,也迈步出去。
那务本坊,是黄金地段中的黄金地段。
与皇城仅隔着一条街,与赵王府也只隔着一条街。
赵王在那里置外宅,究竟想不想避人耳目呢?
哦,不对,他说那宅子送她。
说到底,还是偷的来劲。
郭妡嗤笑一声,敲了敲傅褚颐的门,“侧妃娘娘,妾身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