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止提溜着郭妡的脖颈将她扯开一点,在她怀中的手却没抽出来,反而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只说了两个字,“等着。”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郭妡扭着腰笑几声,轻跃又媚人,似是被自己的笑惊醒,她从裴玄止身边退开,蓦然回首,脸上泛着红晕。
“呀,让三娘见笑了,我们世子事忙,没多少时间分给后院,家中姐妹又多,今日偶遇,我着实情难自禁,还请三娘勿怪。”她墩身致歉,说完就亲昵地去拉杨三娘的手。
杨三娘猛地回神,飞快抽回手,独留她那双手摊在冷风里格外显眼,杨三娘觉得尴尬,却不好说什么,只能与郭妡面面相觑。
一小会儿功夫,杨三娘彻底回神,没再理会郭妡,径直朝裴玄止福身行礼,“裴世子。”
裴玄止人都没下来,在凉亭里远远还了一揖,“杨三娘子。”
两人互喊一声,再无后文。
在其中蹦哒了半天的郭妡,此刻却置身事外,站在一旁淡淡笑着。
这般闹了一通,直到开席,气氛都十分奇怪。
杨三娘有自己的骄傲,也需维持世家贵女的体面,含着笑吃完这一顿,即便明眼人都能看出杨三娘的异样,也无人去提。
郭妡自是没资格上桌的,她站在县主身旁,偶尔端茶递水一番,直至宴席散场。
午后,杨都督一家三口启程回剑州,县主和裴玄止都亲自去送,而郭妡在世萱堂草草填饱了肚子。
这郡公府啊,老太君和县主婆媳不睦,县主和裴玄止亲母子之间也未必事事都一条心。
但这正是她的机会,若那些正经主子们抱得跟铁桶似的,她才真的毫无机会。
她用陈婆子递来的帕子擦手,心不在焉的,那是心底在打主意。今天花园里的事,裴玄止虽没发火,可到底是狠狠得罪了他。
这点自知之明,郭妡还是有的,但她也没那么怕。
都是手段嘛,她手段还多着呢,只要裴玄止对她还没腻,那就保管不论他愿不愿意,她都会一直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只是,这次有些露锋芒,影响到她的计划,至于影响有多大,只看一会儿是什么情形了。
西南的倒春寒进入尾声,下午鲜嫩的太阳冒了头,郭妡趁着好时光老神在在的假寐。
没多久,县主和裴玄止一起回的世萱堂。
县主依旧坐她的主位,裴玄止在左侧首位,面无表情看着郭妡。
郭妡自觉起身站着,这时候不适合再惹他。
这样的乖觉,让裴玄止很没成就感,凤眼微眯,又转向县主。
县主终究是做娘的,没道理怂儿子,于是和裴玄止两厢对视,眼神交锋,最终裴玄止败下阵来,只能拿郭妡撒气。
“很好,病着也不安份,抄两遍家规依旧不知悔改,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他并不气郭妡搅黄了这场相看,实际上,这桩婚姻成不成,与杨三娘关系不大,倒与杨牧的态度关系更大。
他气的是他娘暗地里和郭妡统一战线来整他。
郭妡用很无辜的眼神看他,“世子要罚妾,妾自然是认罚的。”
裴玄止听她这样说,也就没客气,“你既这般胆大妄为,我就将你的胆挖出来看看,究竟有几两重。”
“……”郭妡沉默,这可不兴罚,她看向县主。
县主皱眉,“行了,好好一个美人弄得血淋淋做什么?到头还不是自己心疼,罚她再抄几遍家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