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悄然而至,为古城披上一层素白。
午后的当铺格外安静,只有炉火偶尔噼啪作响。
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阵寒意和几片雪花。
来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穿着素雅的羽绒服,围着厚厚的围巾,只露出一双清澈却盛满忧伤的眼睛。
她叫林晚,是附近美术学院的学生。
她没有像其他客人那样急切地诉说,只是默默从随身画夹里取出一幅用绒布仔细包裹的油画,轻轻放在柜台上。
画上是黄昏的湖畔,夕阳将云彩染成瑰丽的橘红色,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背影坐在长椅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笔触细腻,光影处理极佳,尤其是那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温柔。
“掌柜的,”林晚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想典当这幅画……还有,画里的……暗恋。”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巾流苏。
“我画了三年,改了无数遍,却始终没有勇气送出去。
他就要去国外了,可能再也不回来了。
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果,放在心里太沉了……我想典当它,换一个轻松点的未来。”
我看向那幅画。镜渊之力拂过,看到的不仅是油彩,更是倾注在每一笔触里的深情、怯懦、无数次的欲言又止和最终的无疾而终。
这份执念,纯净得像初雪,却也脆弱得易碎。
“画易舍,情难断。”织梦娘不知何时出现,指尖萦绕着朦胧的光点。
“或许,在告别之前,可以让这份心意,有一个完整的仪式。”
林晚抬起头,眼中带着迷茫和一丝期盼。
织梦娘指尖轻点画布上那个夕阳下的湖畔长椅。
奇妙的景象发生了——画中的光影似乎流动起来,夕阳的余晖变得更加温暖真实,甚至连湖面吹来的微风,都仿佛能感受到。
“进去吧,”织梦娘对林晚温柔地说,“在你的画里,完成你未曾说出口的告白。”
林晚迟疑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画布的瞬间,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吸入,消失在柜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