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样?我咬牙问道。
玄夜的黑眸深不见底:否则,契约会吞噬你的魂魄,取代你成为新的当铺主人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沈晦的红线轻轻缠上我的手腕:这间当铺......从来就不只是做活人生意。第一任主人,本就是本身。
我如遭雷击。
剪刀上的暗金碎片突然剧烈闪烁,映出一幅我从未见过的画面——
一个穿长衫的男人站在当铺柜台后,面容模糊,手中握着一把和我一模一样的剪刀。
而他的脚下,影子却是无数纠缠的根须!
阿七......苏挽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轻得像风,看......账本......
我强忍剧痛,踉跄着冲进当铺,从暗格中翻出那本积灰的账册。
泛黄的纸页上,一行褪色的字迹刺痛我的眼睛——
庚午年七月初七,收王家三条命,抵阿七阳寿。典当物:血契。当期:三十年。
落款是爷爷的字迹,而日期......
正是我出生的那天。
………………
庚午年的秘密
账本上的字迹像烧红的烙铁,灼得我眼眶发疼。
庚午年七月初七,收王家三条命,抵阿七阳寿。典当物:血契。当期:三十年。
我的手指死死抠着纸页边缘,肩膀上的青黑根须已经爬上脖颈,像一条绞索缓缓收紧。
三十年......我哑着嗓子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沈晦的红线轻轻缠上账本:七月初六。
——明天,就是契约到期的日子。
胡离的爪子刺进柜台,木屑飞溅:老板,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盯着账本上那行字,剪刀上的暗金碎片突然剧烈闪烁,映出更多画面——
暴雨夜,爷爷跪在泥泞里,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
三具尸体横陈在老槐树下,最年轻的那个女人怀里,还紧紧搂着个刚足月的婴孩。
以血为契......爷爷将剪刀抵在婴儿心口,刀刃割破皮肤,血珠滴落在树根上,以命为抵......
画面戛然而止。我猛地合上账本,胸口剧烈起伏。
那孩子......我声音嘶哑,是王家的?
沈晦沉默片刻,红线轻轻点了点账本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张泛黄的出生帖,上面写着:
王家长孙,庚午年七月初七子时生,重六斤四两。
而我的生辰,也是庚午年七月初七。
双生子......玄夜的黑袍无风自动,你爷爷用王家三条命,把你从血契里换了出来。
苏挽的魂体突然剧烈颤抖,银光手套死死按住太阳穴,像是被什么刺痛。她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恐惧?
暖暖?胡离想去扶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苏挽的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镜......渊......
剪刀上的暗金碎片突然地裂开一道缝!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从裂缝中渗出,瞬间冻僵了我的手指。
不好!沈晦的红线如网般罩住剪刀,契约在唤醒镜渊!
整个当铺剧烈震动,货架上的瓶瓶罐罐纷纷炸裂!暗红色的液体从地板缝隙渗出,汇聚成诡异的符文——正是当年刻在槐树下的血契!
阿七......
沙哑的呼唤从四面八方传来。柜台后的阴影里,缓缓浮现出一个穿长衫的人影。
他手中的剪刀和我的一模一样,只是刀刃上沾着陈旧的血迹。而他的脚下——
没有影子。
只有无数蠕动的青黑根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