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骨忆(1 / 2)

当夜,我泡在浴桶里,试图用灶王爷特制的药浴压制手腕上蔓延的诡异根须。

药汤滚烫,可那道青黑色的细线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在热水中扭曲蠕动,甚至分出更细的支须,如蛛网般在我皮肤下扩散。

老板,这不对劲......胡离蹲在桶边,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手臂,这不是普通的诅咒,倒像是......某种契约?

我盯着水中浮动的药渣,忽然想起老槐树灵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

种子里......藏着好东西......

哗啦!

我猛地从水中站起,带起一片水花。顾不得擦干身体,我抓起剪刀就往后院冲去。

月光下,那株槐树苗已经长到齐腰高,树干上浮现出诡异的暗纹,像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更可怕的是,树根周围的泥土全部变成了暗红色,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

剪刀上的和光流转,我咬牙对准树干划下——

刀刃与树皮相触,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暗金碎片上映出的画面让我浑身发冷:

百年前,一个穿长衫的男人跪在老槐树下,将一枚染血的铜钱埋入树根。

铜钱上刻着以血为契,以命为抵。而树根深处,赫然埋着一具蜷缩的婴孩骸骨......

画面消散,我的手腕突然传来剧痛!

低头看去,那道青黑细线已经爬到了肩膀,细密的根须在皮肤下蠕动,像是要钻入心脏......

阿七!

沈晦和玄夜同时出现在院墙外。两根虹线交织成网,死死压住蠢蠢欲动的槐树。

血槐契沈晦的声音罕见地带上急迫,有人用血脉为引,将诅咒代代相传!那棵老槐树根本不是自然成灵,而是被炼成了!

我死死按住剧痛的肩膀:什么意思?

玄夜的黑袍在月光下翻涌:意思是——你手上的不是诅咒,是百年前就订下的契约。如今契约到期,债主......来讨命了。

胡离的尖爪刺入我肩头,试图挖出那些根须,可它们已经和我的血脉融为一体。

苏挽飘到我身边,冰凉的手指按住我的额头,一股清凉的气息暂时缓解了灼痛。

谁......我咬牙问道,谁是债主?

沈晦的红线突然绷直:看树下!

槐树苗的根系疯狂蠕动,泥土翻涌间,一具小小的骸骨被推出地面——那是个不足月的婴儿骨架,天灵盖上钉着一枚生锈的铜钱。

铜钱突然地立起,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阿七......你爷爷没告诉你吗?

这间当铺......本来就是用我们王家的血......盖起来的啊......

铜钱在地上地立起,婴儿骸骨空洞的眼窝里突然燃起两点幽绿的鬼火。

你爷爷没告诉你吗?

沙哑的声音从地底传来,带着腐朽的泥土气。

这间当铺......本来就是用我们王家的血......盖起来的啊......

我浑身发冷,肩膀上的青黑根须如活物般蠕动,仿佛在回应这句话。

沈晦的红线骤然绷紧:阿七,别动!

但已经晚了。

婴儿骸骨突然暴起!森白的骨爪如闪电般刺向我的咽喉!

玄夜的黑袍如盾牌般挡在我面前,骨爪撞上黑袍,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可下一秒,骸骨竟化作一缕青烟,绕过玄夜,直接没入我的胸口!

呃啊——!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无数破碎的画面强行灌入我的脑海——

暴雨夜,爷爷跪在槐树下,手里捧着一把沾血的剪刀。

树下躺着三具尸体,鲜血渗入泥土,染红了树根。

以血为契,以命为抵......爷爷的声音沙哑颤抖,王家三条命,换我孙儿活......

画面消散,我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肩膀上的青黑根须已经蔓延到脖颈,像一条毒蛇,缓缓绞紧我的喉咙。

老板!胡离的爪子死死抓住我的手臂,狐火灼烧着那些根须,却只能让它们暂时退缩。

没用的......沈晦的声音低沉,这是血契反噬,除非完成契约,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