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顿时陷入争论,文臣多主“暂弃休养”,武将则力主“据险而守”,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休。
此时,御史中丞萧澈缓步出列,朗声道:“陛下,臣有一策,可效仿夏文帝故事,在阴山脚下设定边都护府,统辖漠南诸地。将散落的胡族部众悉数迁入都护府治下,划定区域令其居住,严禁他们踏入中原腹地。同时,收缴其兵器,不许他们习汉文、读儒书,只许从事耕种畜牧。如此,既能借其之力开发漠南,又能严加管控,防其生乱。”
“萧御史此策,怕是饮鸩止渴!”
吏部尚书当即反驳:“夏文帝设北疆四州,曾试图教化胡族,结果如何?夏朝末年国力衰弱,那些受教化的胡人反戈一击,成为叩关南下的先锋!胡人性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岂能将漠南安危系于他们身上?”
萧澈皱眉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夏亡非因教化胡人,而是因朝政腐败、民不聊生。若我大周能严守规矩,恩威并施,何惧胡人生乱?何况将其置于都护府眼皮之下,加以监视,总好过放任其散落漠南,成为隐患。”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镇国公周云庆出列奏道:“陛下,臣以为,可在漠南筑城设防!以定襄为中心,沿阴山南侧修筑数座军城,派驻精兵把守,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如此既能抵御漠北入侵,又能震慑境内胡族,岂不是两全之策?”
“筑城?”
工部尚书连连摇头:“周将军有所不知,漠南多戈壁,筑城所需的砖石木料皆需从中原转运,耗费之巨难以估量!且自古以来,从未有在漠南筑城而能长久者,一旦粮草不济,军城便会不攻自破。若将来战事不利,这些军城落入草原之手,反倒成了他们抵御我大周的屏障,得不偿失啊!”
周云庆刚要反驳,白洛恒抬手止住了众人的争论。
他沉吟片刻,目光在阶下群臣脸上一一扫过,缓缓开口道:“众卿所言,皆有道理,但也各有偏颇。”
他顿了顿,朗声道:“弃守漠南,等于纵虎归山,断不可行;强行教化胡族,恐重蹈夏朝覆辙,亦非良策;只筑军城,耗费过巨,难以持久。”
“朕意已决!”
白洛恒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即刻在阴山脚下设定边都护府,以云州刺史王礼为都护使,总领漠南军政要务!”
“同时,在定襄以西修筑三座军城,分别命名为‘镇北’、‘靖边’、‘安漠’,派驻三万精兵镇守,与定襄形成犄角之势,互为呼应!”
“至于漠南的胡族部众,”
白洛恒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悉数迁入定边都护府治下的指定区域,由官府统一管辖。收缴所有兵器,严禁私藏;不许他们学习汉文、参与科举;只许从事耕种、畜牧等生产活动,由官府发放种子、农具,按时缴纳赋税。若有违抗者,严惩不贷!”
殿中群臣闻言,皆面露满意之色。
此策既采纳了萧澈设都护府的建议,又吸收了周云庆筑城设防的主张,同时对胡族采取了严格的管控措施,可谓兼顾了防守与治理,堪称万全之策。
“陛下圣明!”群臣齐声高呼。
白洛恒微微颔首,继续道:“陈绰!”
“臣在!”陈绰出列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