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省，雍州市。
这是个老工业城市，很多家属院都还是几十年前盖的红砖楼，墙皮剥落得厉害。
钱学光提着大包小包，拖着有点疲惫的步子，走进了一个看起来特别有年代感的小区。
他刚从那个鸟不拉屎的基地回来，那个大项目总算搞到了最后关头，就差三天后的“点火”实验了。
成功了，那可是能吹一辈子牛，不，是能写进教科书的大事！
上面特意给他放了三天假，让他回家喘口气，陪陪老婆孩子。
他手里拎的都是给老婆孩子买的当地土特产。
什么腊肉、蘑菇干啥的，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晚上能吃顿好的。
走到自家单元楼门口，他正要掏钥匙，冷不丁看见楼门洞旁边的墙角那儿，缩着一个人。
这人穿着身破破烂烂、脏得看不出本色的衣服。
头发又长又乱，跟被雷劈了的鸡窝一样。
脸上也黑乎乎的，低着头抱着膝盖坐在那儿，脚边连个要饭的碗都没有。
钱学光心里“咦”了一下，这年头，还有要饭要到家属院来的？
看着怪可怜的。
他这人心软，也没多想，从裤兜里掏出钱包。
翻了翻，找出两张十块的纸币。
走过去，弯下腰，把钱递到那“乞丐”面前，语气挺和善地说：“老乡，拿着吧，去买点热乎东西吃。”
“天儿冷，别冻着了。”
那“乞丐”听到声音，慢慢抬起头。
这一抬头，钱学光才发现，这家伙个头不小啊。
等他完全站起来，好家伙，比钱学光自己还高出半个头。
虽然穿着破衣烂衫，但那身板看着挺结实，就是邋遢得没法看。
钱学光又把钱往前送了送：“拿着吧，别嫌少，够买几个包子垫垫肚子了。”
那“乞丐”没接钱，也没说话，就用那双挺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钱学光看。
那眼神，怎么说呢，不像一般乞丐那种麻木或者哀求。
反而有点……有点复杂，好像认识他似的。
钱学光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后背有点凉飕飕的。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好多看过的间谍电影镜头：
伪装成乞丐的特工、接近目标科学家、窃取机密、甚至暗杀……
他越想越怕，手都有点抖了，声音也跟着发颤：“你……你你想干什么？”
“我……我告诉你啊，这……这可是家属院，有保安的！”
“你……你别乱来啊！”
那“乞丐”一看钱学光这反应，先是一愣，随即有点哭笑不得。
他赶紧用手把挡在脸上的乱头发往两边捋了捋，尽量让自己的脸露出来更多。
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说：“钱总师，我是林飞。”
钱学光吓得往后缩了一步，差点把手里的特产扔了：“停停停！你……你站那儿别动！”
“我不管你是007还是008，我……我可喊人了啊！警察马上……”
“嗯？等会儿……你……你刚才说……你叫啥？” 他好像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名字。
“钱总师，是我，林飞啊！”那“乞丐”有点无奈地又重复了一遍。
还用手抹了把脸，试图把灰擦掉点，好让对方认出来。
“林……林飞？”钱学光这下听真切了。
他猛地瞪大眼睛，也顾不得害怕了，往前凑了凑。
借着楼门口那盏昏暗灯泡的光，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这张虽然脏兮兮但轮廓分明、越看越熟悉的脸。
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他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手指着林飞，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你……你你你……你真是林飞？林师？！”
“我的老天爷！我……我我不是听说你……你那个……在夷陵……那什么了吗？”
“怎么……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你这是……这是复活了？”
“还是……重生之我在雍州当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