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学光家住在三楼，老式居民楼，没电梯。
楼道里堆着些杂物，墙皮有点剥落，但还算干净。
钱学光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地开了门，还时不时回头瞅一眼跟在他身后的林飞。
眼神里又是惊奇又是戒备，好像怕这“复活”的家伙突然扑上来咬他一口似的。
“快，快进来！”
钱学光侧身把林飞让进屋，赶紧反手把门关上，好像外面有狗追。
屋里挺暖和，一股子饭菜香。
客厅不大，摆着老式沙发和茶几，墙上挂着全家福。
一个系着围裙、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厨房探出头：“老钱回来啦？这位是……”
她看到林飞那副尊容，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
“啊，没事没事，秀芹，一个……一个朋友，路上碰到的。”
钱学光赶紧打马虎眼，推着林飞就往卫生间走。
“小林啊，你先去洗洗，收拾收拾！瞧你这……这风尘仆仆的样儿！”
林飞也没客气，他感觉自己现在这形象，确实容易引起误会甚至恐慌。
卫生间很小，但热水器什么的都有。
他脱掉那身破麻袋似的衣服，打开淋浴，温热的水流冲下来，舒服得他打了个激灵。
搓下来的泥灰差点把地漏堵了。
洗完澡，他对着镜子，拿起钱学光递进来的新毛巾和一把旧刮胡刀。
镜子里的脸，被热水一蒸，露出了原本的肤色。
虽然还有点苍白，但眉眼清晰，正是他自己。
就是那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鸟窝的样子，实在没法看。
他拿起刮胡刀，小心翼翼地刮掉满脸的胡子茬，又用手沾水把乱糟糟的头发尽量捋顺。
折腾了快半小时，再照镜子，嘿！总算有点人样了！
虽然瘦了点，脸色还有点虚。
但基本能认出是那个曾经在江城也算一号人物的林飞了。
钱学光一直在客厅踱步，心里七上八下的。
直到卫生间门“咔哒”一声打开。
一个清瘦但眉眼熟悉、干干净净的年轻人走出来，他才猛地停下脚步。
瞪大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我的老天爷……真是你！林师！真是你啊！”
钱学光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冲上去一把抓住林飞的胳膊。
用力捏了捏，是热乎的！有骨头有肉的！
“我……我刚才在楼下，还以为……还以为撞鬼了呢！”
“你说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外面不都传你……你在夷陵那个什么了吗？”
钱学光的老伴儿秀芹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她经常听老钱提起那什么天才科学家，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人吗？
林飞被钱学光拉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钱总师，说来话长。”
“我……我没死成，被人给救了。”
三人坐到沙发上，钱学光给他倒了杯热茶。
林飞捧着温暖的茶杯，简单把自己遇袭、重伤濒死、然后被人所救、在甘省深山里养了两个月伤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关于蓝珠、关于实力大减这些关键细节，他都含糊带过了。
钱学光听得一愣一愣的，老脸上满是惊奇，像听评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