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许执壶为他斟满花茶,氤氲热气模糊了唇边一丝无奈的笑意,神识回应却带着几分调侃:
“我花心?小语,你不如先看看自己——目光片刻不离阮姑娘,虽不及某人恨不得化作挂件,却也黏糊得叫人看不下去。你这般移情别恋,倒说起我来了?”
他早已察觉,闻人不语那双总是淡漠的眸子,唯有在望向阮轻舞时,才会漾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光。那专注的凝视,虽不似紫夜冥那般张扬炽烈,却自有一番缱绻深意。
“做人,可不能如此双标。”
“……”
闻人不语睫羽微颤,沉默良久,方以神识轻答:
“我没有移情别恋。”
“哦。”
温如许淡淡应了一声,端起茶盏轻啜,眉梢微挑,显然半个字都不信。
“我想在茶里添些甜意。”
阮轻双手捧着素白茶盏,抬眸时眼波流转如春溪。
温如许执壶的手微微一顿,湖蓝色长发自肩头垂落几缕。
他自储物空间取出一只玲珑玉盒,盒中盛着悟道圣地特有的月华蜜糖,拈起一枚放入她的茶盏。
看着蜜糖在绛色茶汤中缓缓融化,他眼底掠过一丝恍惚——这般品茗时定要加糖的习性,竟与记忆中的小云朵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
温如许忽然转头望向闻人不语,神识传音里带着恍然:
“小语,你寻的原来是替身啊!”
“没想到,你玩的这么野。”
“咳——”
闻人不语猛地被茶水呛住,素来清冷的面上泛起薄红。
他抬袖拭去唇边水渍,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漂亮的眸子,眼含愠怒地瞪向温如许。
神特么替身!
这人到底在胡说什么?
偏偏温如许还若有所思地端详着阮轻舞的侧颜,继续传音道:
“确实相像得很,眼光不错。”
他那笃定的语气,仿佛真认定了闻人不语是刻意寻了个与故人相似的影子。
阮轻舞捧着渐凉的茶盏,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指尖轻点案几,眼尾漾开狡黠的弧度:
“二位传音之时,可否避着些当事人?”
她眨了眨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我可是字字句句都听见了。”
飞舟内霎时寂静,只余茶香袅袅。
“……”
温如许执壶的手僵在半空。
他觉得自己瞬间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社死,真的社死!
谁能告诉他,这小丫头的神识怎么会比他还强?
这——合理吗?
闻人不语则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耳根隐隐发烫。
“阿语,他说……我只是个替身呢。”
阮轻舞轻咬朱唇,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望向闻人不语的目光里盛满了恰到好处的委屈。
那模样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兽,楚楚可怜中又带着几分娇嗔,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爱。
闻人不语顿时慌了神,素来清冷的面上浮现少有的无措。
他急急摇头,恨不得此刻能生出八张嘴来辩解,偏偏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女主人明鉴!这纯属诽谤啊!”
小朱雀焚灼立刻扑棱着翅膀护主心切,清脆的嗓音在飞舟内格外响亮:
“这绝对是对主人心意的污蔑!主人心里从来就只有您一个人,此情日月可鉴,天地共证!”
它越说越激动,浑身的羽毛都炸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