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瞬间明白了,为何往日里在朝堂之上,但凡涉及南域储君之事,国师大人总是毫不犹豫地力挺阮轻舞。
家人们!谁懂啊!
他们这位高高在上、智珠在握的国师大人,他根本就是个——大情种!
“这是什么修罗场啊!我那超然物外的师尊都上了?”
徐清来整个人都麻了。
“凌鹤卿!你少在那里打轻轻的主意!”
南域王阮扶风听着国师那番茶香四溢的言论,额角青筋隐隐跳动,连带着嘴角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人把“绿茶”二字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
“小月亮。”
凌鹤卿仿佛全然未觉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反而微微侧身,更靠近阮轻舞些许,长睫轻颤,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与自我怀疑。
“我不知道南域王为何如此动怒……许是我太笨拙,总是做错事,说错话,才惹得他不快……”
他这副楚楚可怜、将一切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阮轻舞见状,果然放柔了目光,伸出纤白如玉的手,轻轻抚了抚凌鹤卿墨色的发顶,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雀鸟:
“小竹子,别怕。哥哥他说话语气是凶了亿点点,但心地是极好的,绝不会无故伤害你。”
“哦。”
凌鹤卿顺从地微微低头,感受着发顶传来的轻柔触感,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再抬眼时,眸中水光潋滟,语气愈发温软体贴。
“我知道的,南域王只是对我有些误会罢了。”
“想来……都怪我不好,方才只顾着与你多说了几句,忽略了他,才让他心生不悦。”
他将每个字都咬得轻柔,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其中的亲昵。
“哥哥素来性子直率,并非针对你。”
阮轻舞耐心解释,没办法,她的小竹子着实惹人怜爱。
绿茶如此可口,谁不喜欢呢?
“嗯嗯!”
凌鹤卿立刻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带着几分羡慕与自怜:
“他这般直率坦荡,自然是极好的。不像我,总是思虑过多,生怕一不小心……就给旁人添了麻烦,惹人厌烦。”
他说着,还小心翼翼地抬眸瞥了阮扶风一眼,那眼神,仿佛阮扶风是什么随时会吃人的洪荒凶兽,而他自己则是那无辜被殃及的小白花。
国师大人
“……”
南域王阮扶风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一时词穷。
“我能直接打死他吗?”
他一生快意恩仇,何曾见过如此曲折迂回、以退为进的攻心之术?
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他几乎内伤。
一旁的人皇裴清衍,此刻也是眉峰紧蹙,看向凌鹤卿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究。
他自认深谙权谋人心,却也未曾想过,这位素以清高睿智着称的国师,竟然这么茶。
凌鹤卿那张嘴,比人皇的剑更杀人于无形。
裴衿墨与裴临渊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心中警铃大作。
完了!
这位国师大人,段位太高了!
这茶艺,这以柔克刚的功夫,简直是登峰造极!
他们方才那点直白的挑衅,与之相比,简直如同玩闹。
而那群原本等着看裴家好戏的年轻文官们,此刻已是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悬着的那颗心,彻底死了。
家人们,破案了。
他们英明神武的国师大人,不仅是个恋爱脑,还是个修炼千年的茶道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