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替代品(1 / 2)

果房的恒温系统 “咔嗒” 一声炸了。

最先袭来的是刺骨的寒,不是普通的冷,是像有无数根冰针顺着沈观的裤脚往上爬,贴在皮肤上瞬间冻得发麻,连呼吸都带着白气,吸进肺里像吞了碎冰碴子。他刚想搓搓胳膊,脚下的合金板突然 “嗡” 地掀起,暗绿色的数据流光从缝隙里涌出来,带着电子设备烧焦的糊味,呛得他猛咳了两声。

“嗖!”

一面全息档案屏突然从光里浮起来,边缘的蓝光扭得像索命的鬼,裹着泛黄的纸页残影飞速翻动。每翻一页,就发出 “哗啦” 的脆响,那声音太熟悉了,像沈观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暴雨夜被洪水冲开的棺材板,混着陈年霉味和铁锈气,往鼻子里钻,熏得喉咙发紧,连胃里都跟着翻腾。

“嘀嗒!”

屏顶的血色倒计时突然砸下来,45 秒的数字红得刺眼。每跳一下,就有细碎的红光往下掉,落在沈观裸露的手背上,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血,比缠在他身上的藤蔓倒刺还疼。

那些暗褐色的藤蔓不知是啥变异植物,表面布满半寸长的倒刺,尖头上泛着荧光绿的毒。它们像活过来的蛇,死死缠在沈观的腰腹和手腕上,倒刺扎进肉里的瞬间,一股麻痹毒素顺着血管往心脏爬。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毒素的轨迹:从腰腹到胸口,再到指尖,每爬一寸,皮肤就麻一分,连手指都开始微微抽搐。

唯独左胸的契印烧得反常。

像有团烧红的烙铁死死抵在肋骨上,灼痛感顺着骨头缝往太阳穴窜,疼得他视线发颤,连耳边的声音都开始飘。他想抬手摸一摸,却被藤蔓拽得更紧,倒刺又扎深了几分,血珠顺着藤蔓往下滴,落在合金板上 “嗒嗒” 响。

“别动!”

白鸢的声音突然贴在耳廓,带着木质纹理特有的沙哑,还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意。沈观偏过头,看见她的木质右臂呈十字形扣在自己的肩膀上,指关节处的年轮纹路绷得凸起,像要裂开,她用了很大的劲,却又刻意收着力道,怕弄疼他。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白鸢的眼睛:她瞳孔里旋转的年轮,正同步映着档案屏的内容。泛黄的纸页上,“沈观” 两个字被划在括号里,旁边用朱笔写的 “待替换” 三个字,红得像刚流出来的血,刺得他眼睛疼。

沈观的喉结狠狠滚了滚。

七岁那年的画面突然撞进脑子里,养母坐在煤油灯前给他缝校服,针脚本来很整齐,可到领口处突然乱了。她的指尖在布料上磨来磨去,磨得布料起了毛边,连指关节都泛了白。当时沈观凑过去问:“娘,怎么了?” 养母却猛地把校服往怀里一抱,别过脸说:“没咋,老花眼犯了。”

直到此刻,契印的灼痛窜进太阳穴,沈观才猛地懂了,她哪里是老花眼,是在犹豫。犹豫该不该给 “替代品” 缝上象征 “沈家” 的布标,犹豫该不该把这个 “填窟窿” 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还有 40 秒!”

白鸢的声音突然拔高,年轮瞳孔骤缩成细线。沈观顺着她的目光往档案屏角落看,一行小字正慢慢浮出来,每个字都像钉子,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亲情税欠缴者:沈氏夫妇,抵押物:亲生女阿青,代偿物:沈观(编号 qY-1996-γ)】

代偿物。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填窟窿的。填阿青走后留下的空,填沈家欠胤氏的债,填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里,最不值钱的那个缺口。

藤蔓的倒刺又往肉里钻了钻,沈观却感觉不到疼了。心里的凉,比身上的寒,重百倍。

“滋啦 ——!”

全息屏突然爆发出刺耳的扫描声,像两条毒蛇在耳边吐信,震得沈观耳膜发疼。没等他反应过来,两道深蓝色的条形码 “唰” 地从屏里飞出来,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蓝光刺得人眼晕。

沈观的呼吸瞬间卡壳。

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可藤蔓缠得太紧,倒刺趁机往肉里钻得更深,血珠滴在地板上,被档案屏的蓝光一照,“滋啦” 一声就蒸成了白气,连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像他存在的意义,随时能被抹去。

编号:qY-1996-β

商品名:阿青

属性:亲生女,4 岁

交易价:30 年寿命 x10(折合胤氏三房年度配额)

状态:已入铁树培养舱,灵魂剥离进度 99.7%,肉体溶解完成

附加记录:交付当日哭闹不止,用指甲挠破胤氏执事左脸颊,追加三级电击镇静处理,电击后仍攥着半块奶糖,糖纸被血浸透

档案旁的全息照片弹出来的瞬间,沈观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照片里的阿青穿着粉色连衣裙,双马尾上扎着红色的蝴蝶结,手里攥着半块奶糖,嘴角翘着一个梨涡,跟他右脸颊上的,一模一样。她的眼睛很亮,像装着星星,正对着镜头笑,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小虎牙。

沈观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梨涡,指尖冰凉。

他突然想起,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养母都会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的梨涡发呆,眼神里有他看不懂的复杂,原来不是喜欢,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嗡!”

第二道条形码突然炸开,猩红的 “替代品” 三个字像泼出去的血,几乎要跳出屏幕,刺得沈观眼睛生疼,眼泪差点掉下来。

编号:qY-1996-γ

商品名:沈观(暂代名,原编号:乱葬岗无名童尸 734 号)

属性:血缘填充体,3 岁

来源:城西乱葬岗第 3 区第 17 号坑,死亡时间推测为 72 小时前,尸体保存完好(因低温天气)

功能:填补阿青脱离后的家庭血缘空缺,避免胤氏血脉监测系统触发 “容器不足” 一级告警

备注 1:已植入伪造记忆包(含 128 个家庭生活片段,36 句养父母常用语,片段多为 “捡垃圾”“缝补衣服” 等低价值场景)

备注 2:情感模拟模块调试中,初始忠诚度评级 b+(优于阿青的 c-,原因:更易控制)

备注 3:左胸预植入契印接口,适配铁树系列殖装,接口深度 3.2 厘米,已做防腐处理

照片突然切了。

沈氏夫妇抱着阿青站在新家的阳台上,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养母穿着新买的碎花裙,养父戴着皮帽,两人笑得眉眼弯弯,阿青趴在养母怀里,手里举着一个红色的气球。

而照片最边缘的角落,三岁的沈观穿着洗得发白的罩衫,领口还破了个洞,被养父的胳膊肘挡了大半张脸。他的眼神是茫然的,手里攥着一个破布偶,那是养父母从垃圾堆里捡的,少了一只眼睛。右脸颊上,红笔圈的圈歪歪扭扭,旁边的 “备用” 两个字,用的是胤氏专用的锋利字体,像两把刀,刻在他的脸上。

“备用……”

沈观的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十岁生日的画面突然撞进来,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养父母难得买了个奶油蛋糕,放在餐桌上。沈观围着桌子转了三圈,问了三遍 “今天我几岁呀”,可养父母只是盯着蛋糕,不说话。直到他忍不住伸手去碰蜡烛,养母突然爆发了,她伸手把蛋糕掀在地上,碎瓷片溅起来,划破了沈观的手背,奶油沾在她的裤脚上,像未干的血。

沈观蹲下去,想捡那些碎瓷片,却被养母狠狠推开:“别碰!脏东西!”

他当时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躲在墙角哭了一整晚。现在才懂,他们不是忘了他的生日,是连 “备用件” 的生日,都懒得记。

藤蔓的毒素还在往心脏爬,沈观却觉得浑身发冷。他看着照片里自己茫然的眼神,突然觉得可笑:原来他这辈子,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滋啦,滋啦 ——”

档案屏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像老旧磁带卡壳,刺得人耳膜疼。沈观下意识地捂了捂耳朵,强光突然从屏里爆出来,晃得他睁不开眼。等他再睁开眼时,全息屏里已经跪了两个半透明的人影,是养父母的鬼魂。

养母的喉咙被暗金色的锁链缠得死死的,锁链上刻满 “亲情税” 的符文,符文每收缩一次,就会发出淡红色的光,勒得养母的脖子冒出更深的血痕。她的脸扭曲成痛苦的弧度,嘴唇哆嗦着,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就有黑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来:

“不…… 不是我们要卖阿青……”

“是胤氏的人找上门,穿着黑衣服,手里拿着电击器……” 她的手指抠着虚拟的地面,指甲缝里渗出血色的雾,那些雾一碰到地面,就变成黑色的烟,“他们说,只要把阿青送去铁树舱,就能给我们续三百年寿…… 还说,要是不送,我们俩现在就会被扔进乱葬岗,跟你一样……”

“他们说阿青太烈,不好管,会给胤氏添麻烦……” 养母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刚好乱葬岗有具新鲜童尸,就是你…… 他们说,把你塞进来,既能填阿青的空,又能避免告警…… 我们没办法啊!没办法啊!”

沈观的指尖凉得像冰。

他突然想起,养母每次做红烧肉,都会先夹一块放进空碗里,摆到餐桌角落,然后盯着碗发半小时呆。那肉是她用攒了半个月的钱买的,肥得流油,沈观从来没吃过一口。他问过无数次 “娘,这是给谁留的呀”,养母每次都摇头,说 “给该吃的人”。

原来不是给他留的。是给那个被当成 “商品” 卖掉的亲女儿,是给他们心里唯一的愧疚。

“我们不敢爱你啊……”

养母突然扑过来,她的手穿过沈观的胸口时,像穿过一团冰冷的雾。沈观能清晰地看见她锁链下的伤口,那些伤口里嵌着细小的乳牙,是阿青四岁时换掉的那些,牙上还沾着淡淡的奶味。

“爱你,就对不起阿青;不爱你,又怕你哪天被系统检测出异常,我们会被胤氏杀了……” 养母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来,落在沈观的手背上,凉得像冰,“我们活得像狗一样,既要瞒着你,又要瞒着自己…… 沈观,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咚!”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沈观回头,看见养父正跪在虚拟地面上叩首。他的额头已经磕破了,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面上变成黑色的烟。每叩一次,就有一枚乳牙从他的额头滚落,牙齿上沾着带血的牙龈组织,落在沈观的脚边,发出 “嗒嗒” 的声响。

一枚,两枚,三枚……

那些乳牙在沈观的脚边滚动着,互相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刺耳,最后竟真的拼成了四个字:

对不起,替。

“啊 ——!”

沈观的呼吸瞬间急促,他猛地后退一步,踩在一枚乳牙上。“咔嚓” 一声,牙齿碎了,像他的心一样。契印的灼痛突然炸开来,不是之前的烙铁疼,是无数根针,往心脏里扎,疼得他弯下腰,捂住胸口,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

十二岁拔牙的画面冲进来,带着牙医诊室里消毒水的味道:

牙医拿着钳子,问养父 “要不要把乳牙留作纪念,给孩子做个吊坠”。养父当时正在看手机,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吼了一声 “扔了!” 声音大得整个诊室都静了,连牙医都吓了一跳。

沈观当时把乳牙偷偷藏在口袋里,想带回家。可晚上的时候,养父翻了他的口袋,把乳牙找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沈观趁养父母睡着,偷偷跑到楼下的垃圾桶里找了很久,垃圾桶里的臭味熏得他想吐,可他找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是没找到。

原来不是不想留,是不敢留。那些乳牙,会提醒他们造的孽,会让他们想起那个被卖掉的亲生女儿。

“嘀嗒!”

倒计时跳到 30 秒。养母的鬼魂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锁链猛地收紧,勒得她的脖子几乎要断了。她的身体在强光里开始散成无数道碎片,最后只留下一句模糊的话,飘在空气里,像一根针,扎在沈观的心上:

“铁树舱…… 阿青的灵魂…… 还没散…… 你去找她…… 救救她……”

碎片散了,档案屏恢复了冰冷的蓝色。沈观站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养母眼泪的凉意,脚边是碎掉的乳牙。藤蔓的毒素已经蔓延到心脏,他却感觉不到麻了,只有疼,从契印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他几乎要跪下去。

“唰!”

强光突然灭了。

档案屏恢复成冰冷的蓝色,机械的系统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无数人在耳边说话,没一点温度,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沈观的心上:

“血缘法庭二审启动,倒计时 20 秒。”

“审判题目:血祭果壳。”

“选项一:注入亲生女阿青残留灵魂之血,果壳 100% 稳合,铁树契印完整度维持 100%,解锁三阶殖装权限,权限含‘能量护盾’‘闪电攻击’等高级技能。”

“选项二:注入替代品沈观之血,果壳碎裂概率 78.3%,铁树契印残缺率≥60%,有 51.2% 概率触发殖装反噬,反噬症状:骨骼溶解、灵魂剥离。”

“请选择!”

沈观抬手,掌心那滴由乳牙钥匙化成的乳白血液还在缓缓旋转,散发着微弱的光。血液里有细小的光粒在游动,那是阿青的灵魂碎片。他能感觉到,里面藏着一段被压缩的记忆,阿青被送走那天,穿着粉色连衣裙,偷偷把这枚乳牙塞给路过的乞丐,小手攥得很紧,说 “爷爷,等我回来,用这个换糖吃,好不好?” 乞丐点头的时候,她还笑了,嘴角的梨涡亮得像星星。

他看向档案屏中央的阿青虚影。

她的眼窝空得吓人,能看到里面旋转的黑色雾气,脸颊上的电击疤痕还在,泛着淡紫色的光。粉色连衣裙浸满了血,贴在她的身上,像一件寿衣。她飘在半空中,像个破布娃娃,连动一下,都会飘起细小的光粒,那是她的灵魂在消散。

沈观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如果当年被推进铁树舱的是我,你会替我哭吗?”

阿青的虚影突然动了。

她先是缓缓点头,透明的手指指向养母消散的方向,像在说 “会的”;紧接着,她又狠狠摇头,空洞的眼窝里渗出蓝色的光粒,那些光粒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细细的线,直直指向沈观的身后。

沈观猛地回头,撞进白鸢的眼睛里。

她的木质右臂已经裂开好几道深缝,深绿色的树脂顺着指关节往下滴,落在地上,凝成小小的泪滴形状,还没干,就被她的脚尖碾碎。年轮瞳孔里的纹路乱成一团,像被风吹乱的树枝,她死死咬着下唇,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木质手指攥得发白,指节处的年轮都快裂开了。

“别选她!”

白鸢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又强行忍住,“你的血,比所谓的‘亲生女血’金贵!阿青的灵魂已经快散了,就算用了她的血,也只是暂时的!”

她往前迈了一步,木质手指轻轻碰了碰沈观的契印,树脂沾在他的衣服上,像没干的泪,“当年铁树初号机炸了,我差点魂飞魄散,是你爹沈青衡把我的残魂塞进古树里,给我续命…… 他说,让我等你来找我,保护你…… 现在该我护你了,沈观,别选她!”

“嘀嗒!”

倒计时跳到 15 秒,系统音又催了,这次的声音更刺耳,像在倒计时炸弹:“请立即选择,否则触发默认惩罚机制!惩罚内容:藤蔓毒素剂量翻倍,契印灼烧强度提升 5 倍!”

藤蔓突然收紧,倒刺又扎深了几分,毒素顺着血管往心脏猛冲,沈观疼得闷哼一声。他看着掌心的乳白血珠,又看了看白鸢渗着树脂的手,她的木质手臂裂缝里,已经有细小的树枝冒出来,那是她太紧张,树化反应加剧了。

第一次见白鸢的画面突然冒出来,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那是在铁树的树洞里,外面下着暴雨,很冷。沈观缩在角落里,冻得发抖,怀里抱着一个破布偶。白鸢躲在树洞深处,木质皮肤还带着新砍的伤痕,渗着树脂。她看见他,没说话,只是把自己身上的木质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外套上有松针的香味,很暖。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半块压缩饼干,塞到他手里,说 “我不饿,你吃吧”。

后来沈观才知道,那是她三天里唯一的食物。

所谓亲情,从来不是血缘写的。养母的愧疚、养父的逃避,都比不过白鸢这半块饼干的暖。

沈观看着白鸢眼里的坚定,突然笑了。他抬手,擦了擦白鸢嘴角的血,轻声说:“我知道了。”

“10 秒倒计时启动!”

系统音的话音刚落,沈观突然抬手。骨盾 “唰” 地从袖里弹出来,寒光闪过,锋利的边缘瞬间划开他的掌心。乳白血液立刻涌了出来,带着细小的光粒,那是他的灵魂碎片。

他没等疼劲上来,反手就扣住白鸢的手腕,把骨盾的尖端抵在她的指尖,声音坚定:“别怕。”

白鸢的眼睛猛地睁大,年轮瞳孔里满是震惊:“你要干什么?!沈观,别疯了!你的血会……”

“我知道。” 沈观打断她,指腹轻轻擦过她手腕上的树脂,“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你护了我这么久,这次,我们一起。”

没等白鸢再说话,沈观已经用力划了下去。

翠绿的树脂混着淡金色的血液立刻渗出来,那淡金色是沈青衡残魂的颜色。两滴血在半空中相遇,先是互相排斥,剧烈地抖动着,像要炸开,树脂和血液的边缘冒着细小的火花。

沈观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感觉到藤蔓的毒素已经到了心脏,疼得他几乎要失去意识。可他不敢闭眼,死死盯着那两滴血,这是他和白鸢唯一的希望。

突然,两滴血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交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