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极淡,只是宁岁莫名看出几分疑惑和鄙夷。
像是在说——
…我一个丹修和你拔什么剑?
……
这不是纯纯欺负老实人吗。
“帮我挑完药再走吧。”温叙也不知注没注意到她的尴尬,转身坐在一旁的断木上,音色清淡。
他指着地上:“龙骨草和白日芥,分完便可以走了。”
宁岁看着地上那郁郁葱葱一片草陷入沉思。
龙骨草和白日芥外形极像,只是一个叶边稍显平滑,一个却略有齿状,只是相差甚小,极难分辨。
……更何况是,要分辨面前这么一大片。
……
阴毒!
实在阴毒!
宁岁摸了摸了剑柄,严肃道:“我一介剑修,不通药道。”
温叙怀里又不知道从哪蹦来一只兔子,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别装,我知道你会。”
之前还和他讨论过丹方呢。
宁岁:……
“这是耍赖。”宁岁决定不和他小小丹修一般见识,提剑转身就走。
温叙也没拦她。
宁岁松了口气。
“砰”的一声,她被撞得往后一仰。
她木着脸后撤一步,看着面前的空气,摸了摸撞红的额头。
“设了阵法,不破不出。”温叙淡定道。
丹阵双修,恐怖如斯。
宁岁麻木,
宁岁痛苦,
宁岁愤怒的坐下分拣药草。
还是那句话,这纯纯是欺负老实人!
宁岁回头望了眼,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温叙身边已经集齐了各种花色的兔子小鸟小松鼠,俨然成了森林里的白雪公主。
不,不对。
应该是灰姑娘的恶毒继母,而她,就是那个被迫挑不同颜色羽毛的灰姑娘。
……这可不行。
宁岁手上动作不停,却暗暗琢磨起此地的阵法。
她活了这么多岁,怎会被这种小事难住!
……
宁岁被难住了。
天气燥热,加之她方才与段酌对练一番,有些心浮气躁,分拣的速度便更慢了些。
如此一来二去,心倒是静了不少。
宁岁倒是能明白温叙的用意,只是…这样下去,她真要输了。
不知过了多久,宁岁慢慢摸出些门道,只是尚未琢磨出阵眼。
温叙发现了她的意图,却也没阻止她。
僵持不下之际,有人从外界踏入阵中。
“你们搞什么?怎么这么久都没……”段酌狐疑的声音传来。
温叙转头,只见段酌身上还泛着些湿意,像是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一副捉奸的模样,大刺刺的走了进来。
只那一刹,宁岁逮住那微弱的阵法波动,灵力瞬间攻破了阵眼。
段酌话都没说完,耳边便响起屏障清脆的碎裂声。
只见那头的宁岁把手中药草一丢,一边后退一边冲他摆手:“先行一步。”
她尾音微微上挑,听起来有些戏谑,随后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段酌僵在原地,温叙摸着怀里兔子,淡淡扫了他一眼:“成事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