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岁先行传讯叫段酌和应宿回去了。
她带谢砚秋回去,家里那几位肯定要叽叽歪歪。
如果不叫他们先回去的话,她就要先面对一波鞭挞,回去还要再面对一波。
但是叫他们先回去呢,她就只需要面对一波鞭挞。
她很有先见之明。
宁岁推开院门,往里张望了一眼。
院子里是一番美人拈花的景色。
沈灼青不知何时醒来的。
他穿着一身病中的睡袍,斜倚在石桌边,失了血色的手指捻着一朵院子里的杜鹃,指腹蹭着花瓣把玩。
上次的伤太重,叫他面色苍白不少,失了些艳丽的颜色。
“回来了?“沈灼青抬头瞧她一眼。
原先表情还算平静,一见到宁岁身后的谢砚秋,蓦地咬牙切齿起来。
“…你还敢过来!”想起昏迷前的场景,沈灼青恨得牙痒痒,手中的花都捏碎了。
对比宁岁的做贼心虚,谢砚秋倒是坦然许多,唤了他一声:“沈前辈。”
宁岁干笑两声,反手拉着谢砚秋走进院子。
四面八方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在看到谢砚秋时瞬间变得锐利。
“这是什么意思?“沈灼青气的咳嗽两声:“宁岁,你拉着他干什么?”
温叙正抱着蛋呢,眸子淡淡扫过两人相握的手,眸色冷了几分。
“你走错门了。”他看着谢砚秋,语气虽淡,却算不上和善。
应宿的竖瞳更是眯成了一条线:“不、不欢迎。”
宁岁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步,把试图开口的谢砚秋往身后拉了拉:“那个...有件事要宣布。”
段酌正翘着二郎腿在石凳上削苹果呢,手中的动作一顿,小刀闪着些寒光,抬起头扫了宁岁和谢砚秋一眼,随口扯道:“除了你又给我们添了个兄弟,其他事都不算事。”
宁岁:“......还真就是这事。”
“啪嗒”一声,段酌手中的苹果掉在了地上。
三双眼睛死死盯住宁岁。
“你再说一遍?”沈灼青声音都在抖。
宁岁硬着头皮:“我和谢砚秋...结契了。”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沈灼青的手指开始发抖,他颤巍巍地指着谢砚秋和宁岁:“你...你们...”话没说完,他两眼一翻,又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沈灼青?”宁岁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了他。
怎么刚醒就晕了!
一旁的温叙放下蛋,起身把了把他的脉:“急火攻心,晕了。”
段酌猛地站起身,刷的掏出他的长枪,枪尖直指谢砚秋,“你对宁岁用了什么妖术?”
应宿更是一下窜到宁岁身前,试图将她和谢砚秋分开:“妻主...被骗了!这是…骗、骗婚!”
谢砚秋神色坦然,握着宁岁的手却是丝毫不松:“不是骗婚,我是真心想陪着她,也是我主动提出的结契,与宁…与妻主无关。“
“妻主?!“段酌的音调陡然升高,“这就叫上了?!”
宁岁试图打圆场:“咱家添丁进口,这是好事…”
话音刚落,谢砚秋十分上道的冲众人鞠了个躬:“诸位前辈,以后叨扰了。”
瞧他这幅彬彬有礼的模样…众人觉得他在示威。
“好事?”段酌气笑了,“刚结契就这样耀武扬威,以后这家还容得下咱们?”
谢砚秋有些无措,像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行为会适得其反,握着宁岁的手紧了紧。
宁岁安抚的拍拍他的手。
她轻咳一声,拿出自己身为妻主的威严:“好了,以后大家好好相处,别欺人家。”
见宁岁这维护的姿态,段酌更来火了,但事已至此,做什么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