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苏晚晴会如此犀利。
就在气氛陷入僵持时，一直沉默的陆长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压迫感。
“沃什总裁，贵公司对我们华国的技术感兴趣，这一点我们很清楚。”他身体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如刀，“那么，你们能提供什么？来证明你们的诚意，以及，在合作之后，你们能提供什么实质性的支持，来对抗创生国际未来可能发动的、更疯狂的报复？”
这个问题，直接将皮球踢了回去。
谈合作可以，先拿出你的价码。
埃莉诺深吸了一口气，她意识到，眼前这对夫妻，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天衣无缝，远比她想象中要难对付。
她立刻改变了策略，不再空谈理想，而是拿出了实实在在的干货。
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推到苏晚晴面前。
“这是我们泰坦生物目前最核心的三十七项专利技术库，包括我们在神经链接、基因编辑和靶向药研发领域的最新成果。”埃莉诺的语气充满了自信，“我们愿意以此为基础，与苏博士您进行平等的、开放式的技术资源置换。”
她又补充道：“至于对抗创生国际的报复，泰坦生物在北美和欧洲的政商界经营多年，我们有足够的能力，为我们的盟友建立起一道防火墙。”
苏晚晴翻看着那份专利清单，每一项都价值连城。
看来，泰坦生物这次是真的下了血本。
就在她翻阅文件的同时，她的意识已经悄然探出。
空间的能力被她不动声色地催动，一股无形的能量场瞬间笼罩了埃莉诺随身的那个公文包。
她的目标，是公文包里那台小巧的、正在待机的电子记事本。
数据流如同涓涓细流，被空间悄无声息地截取、复制、分析。
几秒钟之内，埃莉诺的行程安排、内部邮件、会议纪要……所有信息都在苏晚晴的脑海中一览无余。
信息证实了她的判断。
泰坦生物的合作意愿是真实的。他们近期的股价因为创生国际的打压而大幅下跌，董事会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必须找到破局点。与苏晚晴合作，是他们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一张牌。
苏晚晴心中有了底。
她合上文件，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沃什总裁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和我们的高层进行商议。三天之内，我们会给您一个答复。”
这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回答。
埃莉诺也松了口气，她知道，今天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我等您的好消息。”她站起身，伸出手，“希望我们能有一个愉快的开始。”
会谈结束，苏晚晴和陆长风并肩走出茶馆。
“钓到鱼了。”陆长风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赏。
“还钓到了一条大鱼。”苏晚晴心情不错，“我们不仅拿到了关于那个‘影子集团’的关键线索，还顺便向泰坦展示了我们的实力和底气。”
在刚才的会谈中，她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对某些前沿技术的“独到见解”，其深度和广度，足以让埃莉诺回去后重新评估她的价值。
一个有技术、有背景、有头脑，还不好控制的合作对象，反而更能赢得尊重。
“这种获取外部情报的方式，确实高效。”陆长风点了点头，“比我们派十个情报员渗透进去得到的信息都多。”
苏晚晴笑了笑，挽住他的胳膊。
“走吧，陆顾问，今天收获不错，我请你吃饭。”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们知道，棋盘已经铺开，而他们，不仅要做棋手，还要做那个制定规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