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端着一杯温热的、加了蜂蜜和柠檬的灵泉水走了进来。她没有看他,只是自然地将杯子放在浴缸边的架子上,然后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跪坐在浴缸边,开始为他擦拭宽阔的后背。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
陆长风的后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旧的,新的,交错纵横,如同一幅狰狞而荣耀的地图。苏晚晴的指尖,划过那些凸起的疤痕,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心疼。
“疼吗?”她忽然轻声问道,指的是他肩膀上一道刚刚结痂的新伤,那是被狼爪的边缘划破的。
“不疼。”陆长风的声音,在水汽的蒸腾下,显得有些低沉沙哑,“皮外伤。”
“嗯。”苏晚晴应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擦拭得更加仔细。
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与温情,在狭小的空间里静静流淌。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抚慰一颗刚刚从生死线上归来的、疲惫的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咚!咚!咚!”
陆长风的眼睛,猛地睁开,那瞬间迸发出的警惕与寒意,让整个浴室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苏晚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别动,我去开门。”
她站起身,擦了擦手,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的,是满脸焦急、军帽都戴歪了几分的军区政委。
苏晚晴的眉头,微微一挑。
她打开门,礼貌而疏离地问道:“政委,这么晚了,有事吗?”
“苏……苏晚晴同志!”政委看到开门的是她,先是一愣,随即也顾不上礼节了,他越过苏晚晴的肩膀,焦急地朝屋里喊道,“陆长风呢?!我有天大的急事找他!”
“我在。”
陆长风已经穿好了干净的常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身上带着一股沐浴后的清爽,但那双眸子,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与冷静。
“什么事?”他沉声问道。
政委看着眼前这对年轻的夫妻,男的冷静如山,女的淡然如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捅出了多大的篓子。他急得直跺脚,压低了声音,用最快的语速将刚刚那通来自京城的红色电话内容,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现在,总参的傅局长,就要一份能摆在台面上的、科学的、合理的报告!一个小时!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长风,晚晴同志,你们……你们快给我想想办法啊!这要是交不上去,咱们整个红星军区,都要跟着吃挂落!”
政委说完,紧张地看着两人,手心里全是汗。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陆长风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慌乱。他只是皱了皱眉,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苏晚晴护在了自己身后,语气冰冷而强硬:
“没有报告。”
“什么?!”政委差点跳起来。
“那些东西,是我妻子的个人物品,不属于军备序列,没有任何数据和原理可供上报。”陆长风的声音,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如果上面要追责,我陆长风一个人担着。”
“你……你担得起吗?!”政委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这已经不是追责的问题了!这是……这是……”
“政委。”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平静的声音,从陆长风的身后传来。
苏晚晴从丈夫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直视着政委那双焦急的眼睛,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让任何人瞬间冷静下来的力量。
“报告,可以有。”
政委猛地一愣,惊喜地看向她。
苏晚晴的嘴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智慧与自信的光芒。
“不过,该怎么写,写什么,由我来定。”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另外,我需要您以红星军区的名义,立刻向总参后勤部,申请一份最高级别的‘特殊人才及技术成果保护条例’。”
“因为,从今天起,我所拿出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将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孤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