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大夫?求求你,救救孩子!他烧抽了!”顾清玥扑到门前,声音颤抖地哀求。
老徐头打量了他们几眼,目光尤其在林澈和顾清玥虽然狼狈但难掩原本气质脸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看孩子的情况,才勉强让开身:“进来吧。小声点。”
屋里狭小、昏暗、杂乱,堆满了各种晒干的草药和破烂家什,空气浑浊。这与其说是诊所,不如说是个贫民窟的窝棚。老徐头让孩子躺在一张铺着脏兮兮毯子的破床上,检查了一下瞳孔和体温,眉头紧锁。
“烧得太厉害,惊厥了。再晚点,脑子可能就烧坏了。”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拿出几根银针,在孩子的几个穴位上快速下针,然后又翻找出一些黑色的药粉,用水调开。
“这……这能行吗?”林澈看着那不明成分的药粉,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徐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不信就现在抱走。正规医院你们敢去吗?”
一句话戳中了他们的死穴。林澈和顾清玥顿时哑口无言,只能紧张地看着老徐头动作。
喂药的过程极其艰难,孩子牙关紧咬,大部分药汁都流了出来。老徐头又用酒精给孩子擦拭身体物理降温。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顾清玥紧紧握着孩子的手,不停地低声祈祷。林澈则像一头困兽,在狭小的空间里焦躁地踱步,眼睛死死盯着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草药起了作用,也许是物理降温生效了,孩子的抽搐渐渐平复下来,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变得平稳了一些,滚烫的体温似乎也下降了一点。
“暂时……稳住了。”老徐头擦了擦汗,语气依旧平淡,“但没脱离危险。这药只能顶一阵,天亮前必须再喂一次。而且……”他顿了顿,看向林澈和顾清玥,眼神锐利,“你们惹的麻烦不小吧?我这儿也不是白住的。”
林澈立刻明白了意思。他掏遍所有口袋,只翻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我……我们现在只有这些……以后一定加倍还您!”
老徐头哼了一声,没接钱,只是说:“钱是小事。我这儿规矩,不同病因,不同价码。看你们这样,惹的怕是‘人祸’。这价码,可就不一样了。”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要的不仅仅是钱,可能还包括“封口费”,或者将来需要他们“帮忙”做某些事。
林澈和顾清玥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刚逃离一个虎口,似乎又踏进了一个狼窝。但此刻,孩子病情稍稳,他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本。
“我们……明白。谢谢徐大夫救命之恩。”林澈艰难地说道,将屈辱和担忧压在心里。
窗外,天色开始蒙蒙发亮。孩子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但他们陷入了一个更复杂、更受制于人的困境。老徐头是他们暂时的救命稻草,也可能是一道新的枷锁。希望与危机,在这间弥漫着草药味的破屋里,再次交织在一起。接下来的路,似乎更加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