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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归寂海与引渡人(1 / 2)

古老的传送阵光芒剧烈闪烁,空间扭曲的撕扯感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林枫紧紧抓住叶倾城的手,寂灭剑元本能地护住两人周身,抵御着狂暴的空间乱流。这一次传送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崩溃,将两人撕成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漫长岁月,剧烈的颠簸终于停止。刺目的光芒散去,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扑面而来,伴随着一种万籁俱寂、连时间都仿佛停滞的绝对安静。

林枫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环顾四周。

眼前不再是白骨皑皑的荒地,而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暗。

不是没有光线的黑暗,而是一种吞噬一切色彩、声音、乃至生机的虚无之暗。他们似乎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黑色海面之上,脚下是一种粘稠如墨、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的液体。抬头望去,没有天空,只有更深沉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暗穹顶,零星点缀着几颗散发着冰冷灰白光晕的、如同垂死眼眸的星辰。

空气中弥漫着精纯到令人心悸的死寂之气,其浓度远超葬剑谷与埋骨荒地,甚至比往生碑林深处还要浓郁数倍!这里的死寂,并非混乱与暴虐,而是一种永恒的、绝对的、包容万物的宁静与终结。

“这里……是什么地方?”叶倾城声音发颤,即便有林枫的寂灭剑元庇护,她依然感到自身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被这股无处不在的终极死寂所压制、排斥。她修炼的生命道体在此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

林枫的感受却截然不同。这极致的死寂环境,非但没有让他不适,反而让他破碎的道基传来一阵久旱逢甘霖般的舒畅感!他周身的寂灭剑元自主运转,贪婪地吸收着周围那精纯的死寂能量,道基上的裂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滋养、弥合了一丝!虽然依旧严重,但这效果比在埋骨荒地时强了十倍不止!

“好精纯的寂灭本源……”林枫眼中闪过震惊与狂喜,“此地对我而言,简直是修炼圣地!”

他立刻意识到,这恐怕是那古老传送阵受到干扰后,将他们意外传送到了一个极其特殊的、与“寂灭”相关的绝地。

“洞察术”本能运转,反馈的信息支离破碎却令人心悸:

“未知维度间隙:疑似‘归寂海’支流/投影……”

“法则倾向:绝对死寂,万物归墟,时空凝滞。”

“能量特征:超高浓度‘太虚寂灭之气’(万物终结后沉淀的本源死气)。”

“警告:非寂灭道体者,生机将急速流逝,神魂将被同化湮灭!存在未知古老意志波动!”

归寂海?太虚寂灭之气?林枫心中巨震。他曾在一部极其古老的残卷上见过只言片语的记载,传说在诸天万界的尽头,存在一片吞噬一切、让万物回归最终虚无的“归寂之海”,那是连天尊、道祖都忌惮的终极禁区!这里难道是其边缘或投影?

“倾城,紧守心神,全力运转功法抵抗死气侵蚀!”林枫立刻将更多寂灭剑元渡入叶倾城体内,帮她抵御环境同化。同时,他尝试扩散神识探查,却发现神识在此地受到极大压制,只能延伸出不足百丈,便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脚下黑色的“海水”粘稠而冰冷,无法下沉,也无法借力飞行,仿佛被某种规则定在了海面。他们如同被困在了一片绝望的死寂孤岛上。

“我们必须找到离开的方法!”叶倾城脸色苍白,即便有林枫帮助,她也感到生机在缓慢流失。

林枫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感知着周围。除了极致的死寂,他似乎还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秩序意味的波动,如同黑暗中的一缕蛛丝,若有若无地指向某个方向。

“那边……有东西。”林枫指向波动传来的方向,“可能是离开的线索,也可能是更大的危险。”

没有选择,两人只能朝着那个方向,如同在墨汁中艰难跋涉,缓缓“漂”去。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中,连时间感都变得模糊。

不知“走”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年。终于,在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

那光并非温暖明亮,而是一种冰冷的、稳定的幽蓝色,如同一盏指引亡魂的孤灯。随着靠近,那光芒逐渐清晰,竟是一艘……船。

一艘通体由某种暗沉古木打造、样式极其古朴、甚至有些残破的小舟。小舟无帆无桨,船头挂着一盏散发着幽蓝光晕的灯笼。船上,静静地站着一位身披黑色斗篷、身形佝偻、看不清面容的身影。那身影仿佛与周围的死寂融为一体,若不是那盏灯笼,几乎无法察觉其存在。

当林枫和叶倾城靠近小舟百丈范围时,那斗篷身影缓缓抬起了头。兜帽下,并非人脸,而是两团缓缓旋转的、深不见底的幽暗漩涡,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灵魂。

一个干涩、古老、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两人灵魂深处:

“迷途者……欲渡‘归寂海’,需付‘渡资’。”

渡资?林枫心中一沉,警惕到了极点。这“引渡人”的气息深不可测,给他的感觉,甚至比风语尊者还要危险!

“何种渡资?”林枫沉声问道,寂灭剑元暗自凝聚。

“生者,付‘生机’;死者,付‘执念’;逆命者,付‘因果’。”引渡人的声音毫无波澜,“汝等……身负异数之气,扰动静海,其因……源自彼端‘星峡’之变,其果……牵连甚广。渡资……便是一段‘真相’与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