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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火药狂人,没良心炮!(1 / 2)

皇家学院的灯火彻夜不息,格物院和工学院的喧嚣如同投入知识海洋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学院。

活字印刷术的构想点燃了文脉革新的火种,车床、玻璃、透镜乃至那惊世骇俗的蒸汽机,如同在帝国智慧的穹顶之上,勾勒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未来图景。

工部与墨家的顶尖匠师们,在扶苏描绘的宏伟蓝图前,放下了所有的门户之见,如同最精密的齿轮般紧紧啮合,将每一个划时代的构想奋力推向现实。

泥活字初具形态的沙土气息,木材被精准切削的清香,混合着试验窑炉中隐隐透出的矿物灼烧之味,构成了皇家学院此刻最独特的“格物新篇”。

扶苏站在格物院二层的回廊上,俯瞰着下方如同巨大蜂巢般忙碌的景象。公输垣正指挥着工匠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刚刚组装好的简易木制滚轮施压装置;禽滑厘则与几个墨家弟子围着沙盘上蒸汽机的草图,用竹签和黏土推演着活塞与连杆的往复运动;角落里,几个年轻的工学院博士正对着扶苏写下的“石英砂、纯碱、石灰石”字样,对照着一堆堆形态各异的矿物样本,眉头紧锁地筛选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汗水、泥土、墨汁与金属碎屑的蓬勃气息,那是创造与突破的味道。

“陛下,”蒙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难掩振奋,“目前诸项进展神速,禽滑厘与程邈已立下军令状,十日内必呈上可用之活字样本。只是……所需物料消耗巨大,尤其是澄泥、铜料与上等硬木,户部那边……”

扶苏的目光依旧落在下方,声音沉稳:“传旨户部,凡皇家学院所需,凡帝国库藏所有,尽数优先供应!另着令,自即日起,征调关中及蜀郡能工巧匠,不拘出身,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举荐至皇家学院,由程邈与禽滑厘考校录用。帝国智慧熔炉,当海纳百川。”

“臣遵旨!”蒙毅躬身领命。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卷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与格物院氛围迥异的刺鼻气味——那是硝石、硫磺与木炭粉混合后特有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气息。

扶苏的眉头微微一动。这味道……是化学院的方向。自从他将那个关于“火药”的构想,如同抛出一颗火星般丢给徐福之后,这位昔日沉迷于虚无缥缈的“仙丹”的方士,就如同被点燃了灵魂深处的某种狂热,一头扎进了对那毁灭性力量的探索中,已有段时日未曾听闻其动静了。

“胥坤。”扶苏转身。

“老奴在。”胥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随朕去化学院走走。许久未见徐福,不知他与他那‘焚天裂地’之物,进展如何了,总不能这么久了只搞出个霹雳火吧。”

胥坤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恭声道:“喏。”

皇家学院占地极广,各院所依山势而建,错落有致。化学院位于一片相对独立、背靠陡峭山壁的区域,四周甚至特意移栽了许多高大耐火的松柏,隐隐形成一道隔离带。越是靠近,空气中那股硫磺混合着硝石的独特气味便越发浓郁,甚至有些呛人。

然而,当扶苏一行人踏入化学院那以防火石料建造的主厅时,却发现里面异常冷清。巨大的石质实验台上摆放着各种形态奇特的陶罐、铜釜、形状各异的铁器、研磨器具以及大量颜色各异的粉末,显得有些杂乱。几个巨大的水缸和沙箱放置在角落,显然是用来应急的。但本该在此忙碌的徐福及其弟子们,却不见踪影。

“嗯?”扶苏环视四周,偌大的厅堂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负责洒扫的仆役远远地躬身行礼。

胥坤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可要老奴派人去寻徐福前来接驾?”

扶苏摆了摆手,目光投向主厅后方一条通往山壁深处、明显经过拓宽加固的甬道:“不必惊扰。朕看他们定是在后面的试验场。走,瞧瞧去。”

这条甬道通向后方的试验场,两侧石壁上每隔一段便插着火把,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那股火药原料的味道更加浓烈刺鼻,还夹杂着泥土和岩石的气息。甬道尽头,慢慢有阳光照射进来,隐隐的还传来人声,似乎颇为嘈杂。

一行人放轻脚步,沿着甬道深入。越往里走,人声越是清晰,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引线长度真的不能再短了吗?这心悬着……”

“是啊徐师,上次那个陶罐,‘轰隆’一下,碎得影子都没了!”

“这次这个‘大宝贝’看着更吓人,这铁箍……结实吗?”

“都噤声!按推演好的来!点火手准备!防护组退后!”

声音的来源就在甬道尽头豁然开朗之处——一片巨大的空间。这里便是化学院专属的、防护最为严密的试验场。四周布满了新旧不一的焦黑痕迹和碎石崩落的坑洼,无声地诉说着此地曾经历过的剧烈震荡和惨烈蹂躏。

此刻,试验场中央,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正被架设在一堆新垒起的沙袋掩体之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东西的主体,是一个巨大得有些夸张的粗陶瓮,瓮口粗粝,直径足有成年男子的腰身那么粗。瓮身被几道锈迹斑斑的铁箍紧紧捆扎着,看上去极为笨重。最引人注目的是,这粗陶大瓮并非垂直放置,而是以一个颇为倾斜的角度,被架在一个同样粗陋、由粗壮原木和石块搭成的支架上,瓮口斜斜指向对面岩壁上用石灰画出的一个巨大圆圈靶心。一根细长的、浸过油脂的麻绳作为引线,从瓮口附近延伸出来,拖在地上足有数丈长。

徐福正站在那“大宝贝”旁边,他此刻的形象与扶苏记忆中那位仙风道骨的方士判若两人。一身原本素净的袍子沾满了灰黑色的火药粉末和泥土,头发乱糟糟地如同鸡窝,脸上也蹭着几道黑灰,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充满了狂热和专注,正死死盯着那根引线。

他的十几名弟子则分散在四周,有的躲在更远处的厚重掩体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有的拿着厚重的湿牛皮盾牌挡在身前;还有两人手持着点燃的火把,站在离引线末端几丈远的地方,紧张得手都在微微发抖。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徐福身上,等待着指令。场中的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扶苏一行人悄然走到试验场边缘,恰好处于众人视线的死角,暂时未被发现。胥坤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小半步,隐隐挡在扶苏侧前方。蒙恬和蒙毅则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那巨大陶瓮散发出的原始粗犷的压迫感,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让他们本能地感到不安。

扶苏的目光也牢牢锁定在那倾斜的粗陶大瓮上,心脏猛地一跳!这造型……这架势……一股强烈的既视感瞬间击中了他!这玩意儿怎么那么像……

就在这时,一个站在外围、负责警戒的年轻弟子无意间回头,目光扫过甬道入口处阴影中的一行人。当他看清被蒙恬蒙毅簇拥在中间、身着玄色常服却气度天成的扶苏时,瞳孔骤然放大,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一声带着巨大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呼喊脱口而出:

“陛……陛下?!”

这一声如同在寂静的湖面投入巨石!

整个试验场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陛下?”

“陛下来了?”

“在哪儿?”

所有背对着甬道口的人猛地回头,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扶苏身上。当确认真的是皇帝亲临,所有人都懵了,巨大的惊骇瞬间压过了实验前的紧张。有人下意识地想跪下行礼,却因身处掩体后动作笨拙;有人手中的火把差点脱手掉落;负责点火的弟子更是吓得一哆嗦,火把险些燎到自己的衣角。

徐福的反应最为剧烈。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引线,被这突如其来的“陛下”惊得浑身一激灵,猛地转身,动作幅度过大,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噗通”一声,竟是直接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趴跪在了地上,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坚硬的岩石地面上。

“哎呦!”徐福痛呼一声,也顾不得额头疼痛,慌忙手脚并用地撑起身子,也顾不上满身尘土和额头上迅速鼓起的一个红印,连滚带爬地朝扶苏这边冲过来,一边跑一边手忙脚乱地试图拍打整理自己那身根本无法再整洁的袍子,脸上混杂着惶恐、激动和一种“秘密被撞破”的窘迫。

“陛……陛下!臣徐福……臣……臣不知陛下亲临……臣有失远迎……臣……臣罪该万死!”徐福冲到扶苏面前数步远的地方,噗通一声再次跪倒,伏地叩首,声音都变了调,语无伦次。

扶苏看着眼前这位狼狈不堪、额角红肿却眼神依旧炽热的“火药狂人”,又瞥了一眼远处那造型极具冲击力的倾斜大陶瓮,心中那强烈的预感几乎要破胸而出。他强压下心头的波澜,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徐福,平身。不必惊慌。朕只是路过,闻声而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试验?如此大的阵仗?那又是何物?”他抬手指向沙袋掩体后的巨大陶瓮。

徐福这才颤巍巍地站起身,听到扶苏问起他的“杰作”,惶恐之色瞬间被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献宝般的狂热取代,眼睛里的光芒比刚才盯着引线时还要亮上几分。

“陛下!回禀陛下!”徐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一丝沙哑,“臣……臣与弟子们,正是在试验……试验上次陛下所提及的……那‘炮’啊!”

他激动地指着那大陶瓮:“陛下曾言,火药之力,若能约束于坚固管状物中,以引信点燃,爆发巨力推动弹丸,可远击千步,摧城拔寨!臣……臣愚钝,苦思冥想,深感以铜铁铸造如此巨大之‘炮管’,耗资靡费,工艺繁复,非一日之功!然陛下之圣意,臣日夜不敢忘怀!遂……遂斗胆,另辟蹊径!”

徐福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臣观军中大型投石机之石弹,亦需巨大臼窝承载!又思及民间夯土筑墙之巨杵!更念及陛下所言‘管状约束’之力!灵机一动,何不取一坚固巨瓮,内膛修直,内衬以厚泥隔绝高温,以铁箍束之加固!再将大量火药填入瓮底压实,上覆沉重石弹或铁块!以引信点燃瓮底火药……”

他猛地做了一个向上托举的动作:“火药爆燃,其力自下而上,受瓮壁约束,只得沿直膛宣泄!必能将那覆于其上之重物,如巨杵捣臼,如天罚降世,轰然推出!其威其力,虽不及陛下所言精铜巨炮之远射精准,然……然此物易造,耗费低廉!若成,或可为我大秦步卒,添一破阵摧坚之利器!臣……臣称之为‘巨臼炮’!今日,正是要试验其威力几何!”

徐福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满脸都是“快夸我”的期待和“终于等到展示机会”的激动,眼巴巴地望着扶苏。

然而,扶苏在听完徐福这番“另辟蹊径”的解说,特别是看到那倾斜角度、那粗陶瓮身、那架在原木支架上的造型……再结合徐福描述的原理——瓮底压药,上面覆盖重物,引信点燃,靠爆炸冲击力把重物崩出去……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历史既视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扶苏的脑海!

这他妈不就是……

扶苏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句带着浓浓惊诧和某种啼笑皆非意味的国骂,不受控制地飙了出来:

“朕操!没良心炮?!”

这一声,如同惊雷,再次在寂静下来的试验场中炸开!

“没……没良心炮?”徐福脸上的狂热和期待瞬间僵住,如同被冻住了一般。他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闻所未闻、听起来……嗯……极其怪异甚至有点粗俗的名字。

“没良心炮?”躲在后方的弟子们面面相觑,小声嘀咕着。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跟陛下之前起的“活字印刷”、“车床”、“蒸汽机”那种一听就知其意、蕴含大道至简的名字相比,差距也太大了点吧?师尊呕心沥血搞出来的“巨臼炮”,怎么被陛下赐了个这么……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蒙恬、蒙毅、胥坤等人也愣住了。他们虽不懂这“炮”的玄机,但“没良心”三个字实在太过直白刺耳,与这看上去就威力骇人的凶器联系在一起,感觉说不出的怪异。叔孙通更是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作为礼部尚书,他对这等“有伤风化”的粗鄙之名,本能地感到一丝不适。

徐福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从狂热到僵硬,再到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张了张嘴,想问问这“没良心炮”是何深意,难道是指此炮威力巨大,轰出去让敌人连良心都来不及有就灰飞烟灭?还是说……造这炮太费钱,显得他徐福很没良心?一时间,这位大秦首席火药专家,陷入了对皇帝陛下“圣意”的深度迷茫之中。

扶苏也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看着徐福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和周围人古怪的眼神,他心中也是一阵尴尬。这名字纯粹是前世记忆里对土法制成的“飞雷炮”的俗称,完全是下意识脱口而出。

他干咳一声,迅速找补,脸上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严,但语气中难免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咳……徐福,此名……嗯……并非正式命名。朕观此炮,构造简易,然威力恐极为骇人,一旦施放,中者无论披坚执锐亦或藏匿掩体,皆难逃粉身碎骨之下场,其杀伤之酷烈,近乎泯灭天良,故……故有‘没良心’之戏称。此乃……此乃民间俚语,形容其威力霸道,不讲道理。嗯……便是此意。”扶苏强行解释了一波。

徐福听完,脸上的茫然和委屈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和……更深的敬畏!原来如此!陛下圣明烛照!此名虽俚俗,却直指核心!霸道!不讲道理!泯灭天良!这不正是他追求的那种毁天灭地的极致威力吗?这名字,简直是神来之笔!比他那文绉绉的“巨臼炮”贴切百倍!陛下随口一言,便道尽此炮精髓!

“陛下圣明!”徐福激动得再次叩首,额头上的红肿似乎都在发光,“‘没良心炮’!好!此名极好!道尽此物凶戾霸道之真意!臣……臣拜服!”他完全接受了这个“接地气”的名字,甚至觉得无比荣耀。

扶苏:“……” 看着徐福那发自肺腑的激动和崇拜,他一时竟无言以对。这脑补能力……不愧是搞“仙丹”出身的。

蒙恬等人则是面面相觑,陛下的解释……好像也说得通?威力霸道到不讲道理,可不就是“没良心”么?只是这名字……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些。叔孙通更是眉头紧锁,觉得这名字实在有损朝廷威仪,但看皇帝陛下似乎颇为“满意”,徐福又如此“领情”,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把这股别扭劲儿憋回肚子里。

扶苏懒得再纠结名字的问题,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秦朝版的“没良心炮”原型吸引了。他抬步就往前走:“平身。带朕近前细观!”

“陛下!不可!”蒙恬和蒙毅几乎是同时出声阻拦,身形一闪便挡在扶苏身前。那大瓮旁边可还拖着长长的引线呢!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炸了?那玩意儿看着就邪性!

徐福也吓了一跳,连忙道:“陛下!此物危险!引信虽未点燃,然瓮内已填装大量火药与压顶石弹!稍有剧烈震动或火星溅入,恐有不测!请陛下止步!”

扶苏看着两位忠心耿耿的重臣和一脸紧张的徐福,知道他们所言非虚。这玩意儿本质上就是个超大号的炸药包发射器,稳定性极差。他止住脚步,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仔细打量着这“大秦第一炮”。

粗陶瓮身厚实但粗糙,烧制工艺显然很一般,那些锈迹斑斑的铁箍看着就不太牢靠。木石支架更是简陋得令人发指,倾斜的角度全靠垫石块来调整。引线就是普通的浸油麻绳,长度倒是足够。最让扶苏眼皮直跳的是那作为“炮弹”压在上面的东西——那根本不是什么规整的石弹或铁块,而是一块形状极不规则、棱角分明、足有磨盘大小的……花岗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