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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金槌震咸阳,帝国筋骨成(1 / 2)

子时的梆子声在咸阳城头幽幽荡开,驿馆区却亮如白昼。

淮扬粮商吕梁枯坐在油灯前,指尖神经质地摩挲着案上一排码放齐整的金饼。灯光跳跃,映得金饼边缘流转着冰冷又滚烫的光晕。窗外隐约飘来其他院落压抑的争吵与算盘珠噼啪作响的疾雨声,那是无数商贾在最后一刻拆借、抵押、清算家底。他闭上眼,白日里朱雀大街上那灰白、冷硬、拔地而起的水泥墩台便撞入脑海——此物若握于掌中,何止粮道?那是能筑起通天神塔的基石!

“家主,”账房的声音嘶哑如破锣,递过一卷新誊写的清单,“算上今晨抵押给河东盐枭的三处粮仓,能动用的…统共一百七十万金。”

吕梁眼皮一跳,没接那卷牍片,只死死盯住金饼上自己扭曲的倒影,从牙缝里挤出字:“不够!北地乌氏那老狗,胃口能吞天!这水泥的重要性,远超之前的专营权拍卖!再去!把淮阴老宅的地契,也押给‘通济质库’!利息随他们开!”账房喉头滚动一下,终是无声退入更深的黑暗里。一百七十万金,已是淮扬吕氏五代积累的血肉,可在这即将到来的滔天金潮前,不过是一块稍大的石子。

同样的煎熬在咸阳每一寸富贵的屋檐下沸腾。巴蜀锦商程不害一遍遍擦拭着从不离身的青铜算筹,指关节捏得发白;岭南海商林珩对着月光下泛着幽蓝的海珠喃喃自语,仿佛在与祖传的珍宝诀别;就连一贯沉稳的陇西姚氏家主姚拓,也忍不住在院中焦躁踱步,厚底官靴碾碎了数片无辜的落叶。整个咸阳城,被一股无形的、由黄金与野心熔炼的炽热岩浆包裹着,只待宫门洞开,便要喷薄而出!

章台殿西侧,专为此次拍卖辟出的偏殿,晨曦初透时已成帝国财富的角斗场。

十二座巨大的青铜连枝灯树沿殿壁森然矗立,手臂粗的牛油巨烛燃烧正旺,将殿内照得亮如正午白昼,烛泪无声堆积,如同凝固的金色瀑布。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沉水香,却压不住数百人聚集呼出的热气,以及那些绫罗绸缎下无声蒸腾的汗意与贪婪。

殿内格局森严。中央铺着玄色厚毡的通道,将空间一分为二。通道尽头,一架丈余宽、蒙着明黄锦缎的宽阔漆案横陈,案后三张紫檀木高背椅空悬,象征着尚未降临的至高权柄。漆案两侧,十数名身着玄色劲装、腰悬短剑的卫士按刀而立,他们面容隐在青铜覆面甲后,唯有一双双鹰隼般的眸子,透过冰冷的观察孔扫视全场,带来无声的威压。这是黑冰台的锐士,皇帝手中最锋利的暗刃。

通道两侧,早已密密麻麻排满了低矮的乌木案几与蒲团。来自帝国疆域内外的豪商巨贾们,依着户部核发的凭引木牌,鱼贯而入,寻到自己的位置。沉重的脚步踏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如同巨兽不安的心跳。无人喧哗,只有粗重的呼吸、衣料摩擦的窸窣、偶尔一两声压抑的咳嗽在空旷高阔的殿宇穹顶下碰撞、回荡。空气中无形的弦绷紧到了极致,几乎能听到那细微的、濒临断裂的嗡鸣。

“当——!”

一声清越悠扬的玉磬之音,毫无征兆地穿透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声波如同实质的涟漪,瞬间荡涤了整个偏殿,将所有纷杂的念头强行压伏。

殿门处,光暗交界之地,数道身影鱼贯而入。

为首者,中书令李斯。深紫官袍,玉带缠腰,步履沉稳如山岳。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中央漆案旁,侍立于左侧那张空悬的紫檀椅畔。他目光如古井深潭,缓缓扫过殿内每一张或紧张、或狂热、或敬畏的面孔,一股久居中枢、执掌帝国文枢的沉凝威势无声弥漫开来。

紧随李斯之后,通武侯王贲一身玄甲,未戴兜鍪,花白鬓角如钢针般戟张。他按剑立于右侧空椅旁,虎目开阖间精光四射,沙场百战淬炼出的煞气如同实质的寒风,瞬间让靠近通道的几个商贾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殿中落针可闻。

李斯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猛地提气开声。那声音并不如何高亢,却蕴含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送入大殿每一个角落,字字如金玉坠地:

“陛——下——驾——到——!”

“轰!”

殿门轰然洞开!刺目的天光如瀑布般汹涌灌入!

光影交错中,八名身高近丈、披挂全副玄色重札甲的殿前武士率先踏入!沉重的战靴包裹着精钢护胫,每一次整齐划一的踏落,都如巨锤擂动大地,发出沉闷而摄人心魄的“咚!咚!”声!整个大殿的地面仿佛都在随之震颤!那森然如林的戟戈尖端,在门外涌入的强光下,反射出刺破人眼的寒芒!

在这令人窒息的铁甲威压之后,一道身影终于出现在光华中央。

玄衣纁裳,十二章纹在殿内烛火与门外天光的双重映照下,流转着深邃而威严的光华。头戴十二旒白玉垂珠冕冠,旒珠轻摇,半掩其后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腰间天问剑古朴的剑鞘,在行走间偶尔撞击玉带金钩,发出清越而短促的铮鸣。

大秦二世皇帝,扶苏!

没有龙撵,没有前呼后拥的宦官仪仗,他就这样一步步踏着玄甲武士用脚步开辟出的通道,走向大殿中央那至高之位。每一步都沉稳如山岳倾移,带着君临天下的磅礴威仪。那无形的帝王气度,如同实质的潮汐,随着他的前行,层层叠叠地拍打在每一个人的心防之上!

通道两侧,所有商贾,无论此前如何焦躁、如何志在必得、如何富甲一方,此刻皆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按下头颅!如同风吹麦浪般齐刷刷地匍匐下去!额头紧紧贴在冰凉的金砖之上!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带着灵魂深处的战栗与狂热,轰然爆发,汇聚成一股足以掀翻殿宇穹顶的洪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在梁柱间反复激荡、冲撞,久久不息。殿中侍立的卫士、内侍,乃至李斯、王贲,皆垂首躬身,肃立致敬。

扶苏行至中央漆案后,并未立刻落座。他挺拔的身姿如同定海神针,矗立在帝国财富与野心的旋涡中心。冕旒之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那片匍匐的人海,扫过他们华服下紧绷的脊背,扫过那些紧贴着金砖、因激动或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缓缓抬手,虚按。

如同拥有魔力,那震耳欲聋的“万岁”声浪竟在瞬息间低伏、平息下去。大殿再次陷入一片屏息凝神的死寂,唯有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扶苏的声音响起,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与抚慰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平身。”

“谢陛下!”数百人再次叩首,方才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垂首肃立,不敢仰视天颜。

扶苏的目光掠过一张张紧张而敬畏的脸庞,掠过那些代表着帝国财富流动命脉的商贾,声音沉稳而清晰,如同宣告:

“朕今日亲临此地,非为炫示皇权,实为见证。”

他微微一顿,冕旒垂珠轻晃。

“纸笔,化繁为简,开民智之先河,乃文脉流转之器;新犁翻车,深耕沃土,活万民之生计,乃农本固国之基;水泥速凝,坚逾磐石,筑通途,固城防,乃强健帝国筋骨之石!”

每一个字落下,都如同重锤,敲打在商贾们的心头,将他们手中追逐的“利”,与那煌煌帝国之“力”紧紧相连。

“尔等,”扶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携万金汇聚于此,所逐者,非独一家一户之富贵!尔等所争之专营权,乃帝国新政之血脉!尔等运转之物力,乃大秦强盛之筋骨!今日槌落之处,金流如渭水奔涌,最终所哺育者,是万里河山,是亿兆黎庶!”

“陛下圣明!”不知是谁第一个哽咽着喊出,瞬间点燃了压抑的引线!

“陛下圣明!”

“愿为大秦效死!”

“吾皇万岁!”

比方才更炽热、更狂野、更发自肺腑的声浪轰然炸响!无数商贾激动得浑身颤抖,面红耳赤,眼中迸发出狂热的光芒!皇帝陛下亲口认可!他们这些逐利的商贾,竟成了帝国强盛的筋骨!这份前所未有的荣耀与定位,像最烈的酒,瞬间点燃了所有人血液中奔涌的野望!刚才因天威而生的敬畏,此刻尽数化作了为这帝国伟业倾尽所有的决绝!

扶苏袍袖微拂,落座于中央紫檀御座之上。李斯、王贲亦随之落座。

“开始吧。”平淡的三个字,如同点燃了引信的号炮。

侍立漆案旁的一名身着深青色户部官袍的中年官员——商务司丞周禄,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指尖的微颤,走到台前。他展开一卷早已备好的素绢名录,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尖利,却异常清晰:

“帝国专营授权拍卖,首项:西部大区,‘纸’与‘铅笔’专营授权!授权期限,三年!起拍价——二十万金!竞价阶梯,一万金!开始!”

“二十万金!”一个略带陇西口音的声音几乎在周禄话音落地的瞬间便抢着响起。是陇西姚氏的家主姚拓,他须发微颤,但眼神锐利如鹰隼。

“二十五万!”来自巴蜀的程不害立刻跟上,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

“三十万!”晋地盐商代表不甘示弱。

价格如同脱缰的野马,在数息间便冲破三十万金大关!每一次报价,都引来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之声。金饼的数字在人们口中疯狂跳动,每一次加码都伴随着报价者额角暴起的青筋和眼中孤注一掷的血丝。

“四十万!”姚拓的声音已带上一丝沙哑。

“五十万!”程不害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他死死盯着台上的周禄,仿佛要用目光将那授权书烧穿。

短暂的死寂。五十万金!仅仅纸笔之专营权!这数字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五十万金!一次!”周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五十一万!”姚拓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青筋虬结。

程不害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一脚踹在身前的乌木案几上!那沉重的案几竟被他踹得侧翻过去,笔墨竹简滚落一地!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中,他嘶声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前排人的脸上:“五十五万!陇西老匹夫!有种再加!”

整个大殿瞬间死寂!只剩下程不害粗重的喘息和案几倒地的回音。五十五万金!这已远超纸笔本身的价值,赌的是西部广袤市场未来三年的文教气运!

姚拓脸色铁青,嘴唇哆嗦了几下,最终颓然坐倒,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陇西姚氏,并非拿不出更多,但为纸笔押上全族命脉…他不敢。

周禄手中的小木槌高高举起,声音因激动而变调:“五十五万金!三次!成交!西部纸笔专营权,巴蜀程氏!”

“咚!”槌落定音!

程不害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踉跄一步,被身后族人扶住,脸上却露出一种近乎虚脱的狂喜。

紧接着,南部、北部的纸笔专营权拍卖依次进行。南部的竞逐在闽越海商与楚地豪强间展开,最终被一位名不见经传但背后似有百越旧族支持的林姓海商以六十万金拿下。北部则成了燕赵畜牧巨贾与部分草原大部落代理人的战场,价格一路飙升至六十三万金,最终被财力雄厚的燕地巨商拔得头筹。每一次槌落,都伴随着胜利者的喘息与失败者的黯然。

空气中金钱的硝烟味愈发浓烈。

稍事休整,商务司丞周禄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有力:“下一项:新式曲辕犁、龙骨翻车专项经营权!分大区授权!首拍:西部大区!起拍价,二十万金!阶梯,一万金!开始!”

农具之利,看似不如纸笔新奇,不如水泥震撼,却直接关联着帝国最根本的命脉——粮食!竞价甫一开始,便显露出迥异于纸笔的沉凝与凶狠。参与角逐者,多是根基深厚、拥有庞大田庄或深耕地方粮道的豪强巨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