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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台夜议,金权破局(1 / 2)

夜已深沉,咸阳宫如同蛰伏的巨兽,唯有章台殿的灯火依旧倔强地刺破黑暗。殿内,巨大的帝国疆域沙盘在跳跃的烛光下投下变幻莫测的阴影,那些代表新政进展、财赋收入、军情动向的彩色小旗,在灯火摇曳中似乎也在不安地晃动。

内侍急促而轻巧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殿外回廊响起,打破了夜的沉寂。很快,六道身影在殿门外短暂停留,整肃衣冠后,依次趋步而入。

“臣李斯(陈平、郑国、冯劫、蒙毅、冯去疾),叩见陛下!”

六人齐声见礼,声音在肃穆的大殿内回荡。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今夜召见的不同寻常——皇帝深夜急召三省长官及户、刑两部主官,外加黑冰台指挥使蒙毅,此等核心阵容,前所未有。更令他们心头一紧的是,皇帝并未如往常般让他们就座,而是独自立于沙盘之前,背影在烛光下拉得很长,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扶苏缓缓转过身。灯火映照下,他年轻的脸上并无倦色,反而是一种近乎燃烧的锐利,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位重臣。

“免礼。”扶苏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深夜召诸卿前来,只因一事,关乎帝国命脉,刻不容缓。”

他的目光落在户部尚书郑国身上:“郑卿,你每日奏报,朕字字在心。国库存钱存粮,能撑多久?”

郑国心头一凛,知道肉戏来了,立刻上前一步,躬身沉声道:“回陛下,臣不敢有丝毫虚言。新俸禄职田、盐铁新设、纸笔工坊、农具补贴、北疆军需、水泥关隘、百矿勘探、学院营造……桩桩件件,皆是吞金之兽。国库岁入虽有抄没之财稍作补充,然多为布帛、铜器、珠玉等实物,变现不易。若按眼下新政推进及军备营造之速,即便算上夏税入库,臣……臣斗胆估算,国库现存金铜钱币及可快速调拨之粮秣,恐难支撑至秋收!若其间再有天灾、边衅,或新政地方推行遇强力阻挠耗费剧增……臣恐……恐有倾覆之忧!”

“倾覆之忧”四字,郑国说得极重,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殿内瞬间落针可闻,只有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陈平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袖中捻动;冯劫面色凝重,眼神锐利;李斯垂着眼睑,神色难辨;冯去疾则是一脸忧色;蒙毅如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扶苏身上。

“难撑至秋收……”扶苏重复着这冰冷的结论,声音听不出喜怒。他踱步到沙盘前,手指精准地点在九江郡的位置。“九江郡,阳曲乡。户部度支司主事吴茂,一个刚被新政提拔上来的寒门小吏,近日报来疑点:三年前新垦荒地三百顷,此次清丈,永业田仅得一百五十顷!剩下那一百五十顷,被谁吞了?被阳曲乡屈氏豪强!负责清丈的乡啬夫,是屈氏姻亲!丈量队受刁难,佃农被恐吓!”扶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怒,“此等蛀虫,在六国故地,尤其楚、齐旧地,比比皆是!他们隐匿田产,侵夺民利,滋养反对新政之旧势力,却让帝国国库日益空虚,让新政步履维艰!此等毒瘤,不除,新政根基何在?帝国命脉何存?”

他的质问如同寒风刮过殿宇,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郑国额角渗出细汗,冯劫眼中寒光爆射,蒙毅则微微眯起了眼,九江郡的名字已牢牢刻在他心中。

“诸卿!”扶苏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众人,“三省六部制初显神效,政令通达前所未有!郡试顺利,新军昂扬,水泥量产在即,百矿勘探已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是什么?是钱!是足以支撑帝国蜕变、横扫一切旧势力阻挠的如山财富!开源节流,宫中用度已一减再减,然杯水车薪!盐铁专营增收见效需时日,且关东私贩难绝!纸笔新农具外售,利薄而缓!靠抄没?靠天收?朕等不起!帝国等不起!那些如吴茂般在地方拼死搏杀、为新政掘进的小吏们等不起!那些翘首以盼永业田的黔首更等不起!”

他的话语如同疾风骤雨,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故,朕有一策,可解燃眉之急,亦可为帝国开辟崭新财源!”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紧紧锁住年轻的皇帝。

扶苏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清晰地将那石破天惊的方案掷于殿中:

“户部新设‘帝国商务司’!将纸、铅笔、新式曲辕犁、龙骨翻车等非战略之新式民用器物,乃至未来工部所出之水泥、精良铁器,其于帝国境内之专营销售之权,划分大区,公开向有实力、有信誉之大商贾招标拍卖!价高者得,授权期三年!中标商贾需缴纳巨额‘专营保证金’及按年支付‘专营授权金’!”

“拍卖专营权?”

这五个字如同惊雷,在章台殿内轰然炸响!饶是李斯、陈平这等久经风浪的帝国砥柱,也被这前所未闻、离经叛道的设想震得心神剧荡。

“陛下!”李斯第一个站了出来,老成持重的脸上满是惊疑与忧虑,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此议……此议万万不可啊!商贾者,贱业也!重利轻义,狡诈善变!朝廷与商贾共谋专营之利,岂非自降身份,与民争利?此其一!其二,此等拍卖,将朝廷之威仪、新物之专权,明码标价,售于商贾,置朝廷体统于何地?传扬出去,恐令天下士人齿冷,令六国遗贵耻笑!其三,商贾得此专权,必为暴利所驱,或囤积居奇,或哄抬物价,或勾结地方,盘剥小民!届时民怨沸腾,其祸恐甚于国库空虚啊!陛下,三思,三思啊!”李斯激动得胡须微颤,几乎要伏地恳求。

“与商贾共谋?自降身份?”扶苏目光如电,直刺李斯,“李卿!何为朝廷体统?是坐视国库空虚,新政夭折,坐视豪强蛀虫啃噬帝国根基,让那些在九江郡像吴茂一样为朕、为朝廷拼命的小吏寒心绝望,让天下黔首永无出头之日?这就是体统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之威:“朕要的体统,是国库充盈,新政畅行,是寒门有路,黔首有望!至于商贾贱业?”扶苏冷哼一声,带着一丝睥睨,“商贾通有无,促流通,其力若善加引导,未必不能为帝国所用!朕此举,非是与商贾共谋,而是借商贾之力,行富国惠民之实!”

他转向郑国,目光灼灼:“郑尚书!你掌帝国钱袋,最知其中艰难!朕问你,若以此法拍卖,譬如九江郡所在之‘淮扬大区’,其纸、铅笔、曲辕犁、龙骨翻车四类专营权,三年授权金与保证金,保守估算,能得几何?比之盐铁专营初年所得,如何?”

郑国被皇帝点名,浑身一激灵。方才李斯慷慨陈词时,他脑中已如算盘般噼啪作响。此刻皇帝问起,他几乎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陛下!若…若真能顺利拍卖…仅以淮扬一区四物专营权论,三年授权金叠加保证金,臣…臣斗胆估算,至少可获金三十万斤,钱…钱数百万贯!此乃一次所得之巨款!若推广至帝国划分之数个大区……所得之巨,远非盐铁专营初年可比!足以支撑国库运转两载,更可拨出巨款,强力扫清如九江阳曲乡之积弊!”郑国的眼睛在烛光下亮得惊人,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海。与钱相比,什么体统、争议,在户部尚书眼中都暂时退居其次了。他紧接着又补充道:“且此乃活水!授权金按年缴纳,源源不绝!更能借商贾之渠道,将新物迅速铺遍郡县乡野,惠及万民,扩大税基!更何况我大秦日后还将有更多惠及万民的新器可行此法,陛下圣明!”

“三十万斤金,数百万贯钱?!”冯去疾倒抽一口凉气,被这数字震撼得有些失语。

陈平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捕捉到更深层的机枢:“陛下,郑尚书所言极是!此举妙处,不止于得钱之巨、之快!更在于‘借力’二字!商贾逐利,得此专营权,必视若珍宝,为保其权,必会自发维护新物价格,打击仿冒私贩!无形之中,千百家商号,连同其遍布城乡之伙计、车马、仓库,皆成新政之触角与屏障!朝廷坐收授权之利,省却繁琐销售之劳,此乃四两拨千斤之策!”他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将扶苏心中所想进一步阐发透彻,直指核心利益。

“然中书令所虑,亦非杞人忧天。”刑部尚书冯劫那刚硬如铁石的声音响起,他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刀,直视扶苏,“陛下,此策若行,必生两患!其一,拍卖过程若有不公,或户部经办官吏收受商贾贿赂,暗箱操作,则朝廷威信扫地,拍卖所得亦将大打折扣!其二,中标商贾仗专营之权,行垄断之实,抬价盘剥,勾结地方,甚至可能侵蚀吏治!此二患不除,此策便是饮鸩止渴!”

冯劫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刚刚因巨大收益而有些发热的众人头上。李斯神色稍缓,看向冯劫的目光带着一丝认同。

扶苏却并未动怒,反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需要的,正是这种直面风险的清醒!

“冯卿所虑,切中要害!”扶苏朗声道,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蒙毅身上,“故,此策能否成功,关键在‘严’与‘制’二字!朕意已决:”

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