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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临近沙漠(离开温泉谷第二十至三十一天)(2 / 2)

山脚有几道被雪半掩的沟壑,像是古河道的遗迹,如今已被沙与冰共同填满。风从山体北坡冲下,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整座山都在呼吸。

他知道,翻过这座山,就要到沙漠了。

(灰狼:山。挡路。但山后有风,风里有沙,沙里有雪。

雪杀不死我们,但冷会。山后,或许不一样。)

随着接下来几日的前行,脚下的地貌开始悄然变化。冻土不再连片,而是被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隙割裂,像是大地干涸后龟裂的皮肤。

裂隙深处,偶尔可见冻结的黑泥,那是旧时代河流退去后留下的淤积。地面起伏不定,出现低矮的石丘,岩石裸露,如同老人满是沟壑的脸。

翌日清晨,徐明踩上一块看似坚实的冻土,却“嘶”地一声塌陷,半条腿陷入冰裂之中。他抽出腿,发现靴底已结满冰壳,裂隙中升腾起一股寒雾,那是地下冷气与地表温差形成的冰雾,如幽灵般在低空游荡。

(灰狼:它陷进去了。但它没叫。它自己爬出来。

这里地不稳。像踩在死兽的肋骨上。但它在走。我也在走。)

到了第二十七天的早晨,他们终于抵达山脚。徐明抬头,发现山体并不陡峭,而是以一种缓慢却不可阻挡的姿态抬升,像大地在高原之上再筑一道屏障。他开始攀爬。

坡面覆盖着冻土与碎石,每一步都需小心。狼跟在身后,步伐虚浮,但眼神坚定。他们花了整整一天,才翻过山脊。

山的北面,景象骤变。

不再是连绵的雪原,而是一片无边的灰黄平地。地表覆着薄雪,雪下是坚硬的冻土。风贴着地面横扫,卷起一道道低矮的雪尘,如同无数条灰白的蛇,在荒原上蜿蜒爬行。

(灰狼:高了。风更硬。气味淡了。但方向没错。

它在走。我在走。我们还没停下。)

当徐明站在山顶回望,风雪短暂散开,西南方向的地平线尽头,一道极淡的蓝光一闪而逝,那是扎陵湖。

扎陵湖一直是过去徐明想去打卡的地方,只是现在跟他要走的方向不一样,也不允许他浪费时间在折返扎陵湖上了。

它静卧在高原褶皱里,冰面如镜,倒映着铅灰色的天。那光微弱得如同幻觉,却清晰得刺眼。他知道,可能他以后再也没机会去了。

他没有再看第二眼。转身,踩上北坡松动的碎石,一步一滑地向下走去。

下山路比上山更难。

坡面由冻土与碎石构成,每一步都像踩在滑动的骨节上。碎石在脚下滚动,稍有不慎就会滑坠。徐明不得不侧身而行,用骨匕插进岩缝中借力,靴底在冰壳与砾石间反复打滑。

狼则更灵活,四肢低伏,尾巴微微张开以保持平衡,鼻吻几乎贴地,沿着岩缝间的天然路径悄无声息地挪动。它不时回头,确认徐明仍在跟随。

(灰狼:坡在滑。它在挣扎。但它没停。

我走老路。风告诉我哪里不塌。)

他们花了整整半日,才从山脊下降了不到三百米。

地势逐渐平缓,碎石坡开始被一层层扇形堆积的砾石覆盖,那是山前冲积扇,由千万年来山体风化、冰川退缩、洪水冲刷形成的巨大扇面,像一只巨兽摊开的爪印,伸向远方的平地。

冲积扇上,砾石大小不一,大的如人头,小的如指节,密密麻麻铺展,踩上去发出空洞的“咔嗒”声。风从扇面掠过,卷起细小的沙尘裹挟着雪沫,在低空形成一道道灰黄泛白的薄雾。

就这样又跋涉了三日,脚下的冻土逐渐被沙砾以及盐壳取代。徐明停下,用树枝在一块石头上的薄雪上回忆着画线路图,最终落在一个点上,喃喃道:“这个位置大概就是柴达木东南缘区域了”。

他知道,自己正站在高原与盆地的地理分界线上,身后是青藏高原的冻土与冰川,眼前是柴达木盆地的荒漠与盐壳。

他收回眼神,继续前行。

脚下的砾石又逐渐变细,开始掺杂沙粒。地表出现干涸的沟壑,像是被无数水流撕扯过,又迅速被风抹平。

这些是古河道遗迹,曾是季节性洪水冲刷的通道,如今只剩龟裂的泥壳,边缘翘起,如干死的鱼鳞。

某处沟壑底部,他发现了一小片盐霜地,地表泛着白霜,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踩在薄脆的糖壳上。

他蹲下,用匕首轻撬,底下是坚硬的盐壳,裂纹呈六边形,如同大地干涸后留下的鳞片。

(灰狼:它在看地。它知道这里不一样。

水走了。盐留下。我们不能喝。但我们能走。)

风越来越大。不再是高原上那种刺骨的湿冷,而是一种干燥、锋利、带着磨蚀感的寒风,像无数细小的冰刀刮过皮肤。空气变得稀薄,呼吸时肺部有轻微的灼痛。

他抬头望去,前方不再是连绵的山体,而是一片无边的灰黄平地,地表覆着薄雪,雪下是坚硬的少量盐壳与沙砾。

风贴着地面横扫,卷起一道道低矮的雪尘,如同无数条灰白的蛇,在荒原上蜿蜒爬行。

离开温泉谷第三十一天,他知道,到了,这就是柴达木盆地的边缘,现在还没进入沙漠腹地,而是沙砾荒原与盐壳地交错的过渡带。这里没有草,没有树,没有水,只有风与时间共同雕刻的荒芜。

他抬起脚,鞋底踩了上去。

“咔”的一声脆响,雪壳裂了。

,仿佛脚下是空的。

徐明再次抬头望去,高空竟有淡黄的云带在缓缓流动,那是被极寒气流抬升至数千米高空的沙尘气流,像一条悬浮的黄河,在云层中无声奔涌。

徐明用一块鞣制过的皮子紧紧蒙住口鼻,只在眼前留出一条细缝。风卷着雪粒沙粒打在皮子上,发出细密的沙沙声。

那只灰狼则尽量低着头,让鼻吻几乎贴到地面,利用沙丘的背风面艰难前行,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灰狼:风里有沙,有盐,有死气。也有雪。

雪会把我们埋了。沙不会。)

他们没有停下。

沙丘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前方,没有路。

只有风,和那越来越近的、黄褐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