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蓝衣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刺痛,才让她维持住脸上那副无辜又困惑的表情。
她用力眨了眨眼,努力让眼神看起来更加纯净,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茫然:“干妈,您……您今天说的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您误会了什么?”
她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听不懂长辈弦外之音的、单纯懵懂的干女儿角色。
沈美兰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装傻充愣的样子,眼底最后一丝期望也渐渐淡去,化作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了然。
她在心里轻轻摇了摇头。
沈美兰:这孩子,心思太深,执念也太重。我话已至此,她若执迷不悟,将来撞得头破血流,也怨不得旁人了。终究是……当初那份雨中援手的感激,蒙蔽了我的判断。
她不再多言,疲惫地挥了挥手,结束了这场充满机锋的谈话:“行了,坐了这么久飞机也累了,去二楼的客房休息吧。这里定期有人打扫,被褥都是干净的,可以直接用。”
沈蓝衣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脸上重新挂上温顺的笑容:“好的,干妈,您也好好休息一下。坐了这么久飞机,肯定累坏了。”
她说着,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步伐看似平稳地走向了楼梯。
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身影,沈美兰才卸下了所有强撑的力气,靠在沙发里,望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轻轻地、几乎无声地叹息道:“唉……到底是看走眼了。”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对自己识人不明的自嘲,和对未来可能风雨的隐隐担忧。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医院VIp病房里,却是另一番充满希望和暖意的景象。
慕容峯终于被允许正式下床活动。他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精神头已经恢复了大半。他‘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在地上来回踱步’,仿佛感受着双脚重新踏实踩在地面的感觉,脸上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活力的光彩。
慕容峯:呜呜呜……快了,再坚持坚持有两天就能出院了。他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加油。
佘蓉和慕白京一左一右地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跟随着儿子的每一步。
佘蓉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每当慕容峯脚步稍微踉跄一下,她的心就跟着提到嗓子眼。
“峯儿,慢一些,不着急,慢慢来……”
佘蓉忍不住出声嘱咐,声音里充满了母亲的温柔和担忧。
慕容峯停下脚步,对着母亲露出一个安抚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妈,您别担心,我真的已经没事了!您看,走得多稳!”
他还故意用力踩了踩地面,以示自己恢复得很好。
一直沉默关注着的慕白京,此刻也沉稳地开口,语气带着父亲的威严和不易察觉的关怀:“你妈说得对,还是注意些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你这次伤得不轻。恢复要循序渐进,不可逞强。”
慕容峯对父亲还是存着几分敬畏,闻言收敛了些许张扬,乖乖点头:“知道了,爸,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