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兰位于市区的独栋别墅,闹中取静,外观典雅。
她用指纹锁打开大门,一股干净却略显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室内装修精致,家具上纤尘不染,光洁的地板反射着从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显然定期有专人精心打扫维护,只是缺少了些许长期居住的生活烟火气。
沈美兰似乎也松了口气,将随身的包包放在玄关柜上,换了舒适的拖鞋,率先走到客厅,姿态有些疲惫地陷进了那张宽大柔软的乳白色真皮沙发里。
她揉了揉太阳穴,缓解长途飞行带来的倦意。
沈蓝衣跟在她身后,动作轻柔地将自己的行李箱靠墙放好,目光不动声色地快速扫视了一圈这间奢华却冰冷的别墅,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盘算。
“蓝衣啊,别站着,坐。”
沈美兰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语气听起来还算温和。
沈蓝衣依言坐下,双手乖巧地交叠放在膝盖上,微微垂着头,一副温顺聆听的模样。
沈美兰靠在沙发背里,目光似乎没有焦点地落在前方某处,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通透和锐利:“蓝衣啊,刚才在酒店,我看你和倾倾之间……你们之前是认识的?”
这话问得看似平淡,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
沈蓝衣的心猛地一紧,交叠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她很快控制住情绪,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疑惑,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干妈,您怎么会这么问呢?我和倾倾妹妹……今天应该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
沈美兰闻言,并没有立刻反驳,只是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如探照灯般,极快地、带着审视意味地在她脸上扫了一下,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精心维持的温婉表象。
随即,她又像是懒得深究般,重新靠回沙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气却渐渐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和告诫:
“倾倾那孩子,是沈家上下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她爸爸、妈妈,包括我,都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如今,她马上就要嫁进傅家了。傅家是什么样的门第,傅枭那孩子对她又是怎样的重视,想必你也略有耳闻。”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沈蓝衣,这次带着明确的警示意味:“以傅家和沈家两方对她的宠爱和维护,若是这个时候,有那不长眼的、或者心存妄念的人,不识趣地非要往上凑,给她添堵,甚至想搞些什么小动作……”
沈美兰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呵,那后果,绝对不是任何人能承担得起的。到时候,别说是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那个自作聪明的人。”
这番话,已经说得相当直白。
沈美兰看着沈蓝衣微微变化的脸色,语气又放缓了一些,带着一种仿佛推心置腹的劝诫,但字里行间依旧立场分明:
“蓝衣啊”
她语重心长,“人这一辈子,谁还没点过去?有些旧事,无论当初是是非非,过去了,就让它彻底过去吧。总是揪着不放,苦的是自己,也容易行差踏错。”
她挺直了些背脊,语气变得郑重而坚定,“我沈美兰,身上流着的虽然不是沈家的血,但干妈对我的恩情重如山,我心里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沈家人。所以,我决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做出任何伤害沈家、伤害倾倾的事情。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