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河沿岸的芦苇在风中剧烈摇晃,像无数双窥伺的眼睛。华夏卫的临时指挥帐里,烛火映着李奎指尖的地图,沿岸七个红点被圈了又圈——那是殖民者死守的关键据点,也是今日要啃下的硬骨头。
“三号据点地势最高,能俯瞰整片滩涂,是他们的了望塔。”林清用剑鞘点了点地图,剑穗上的铜铃轻响,“昨夜探子回报,那里增派了两队火枪兵,守得跟铁桶似的。”
李奎指尖敲着案几,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新兵站在后排,手里还攥着昨天缴获的殖民军匕首,刃上的血迹已擦净,却依旧泛着冷光。他看到老兵们脸上没什么波澜,显然对这种拉锯战习以为常,只是眼神里的警惕藏不住——连续三天的据点争夺,双方各有胜负,谁也没能彻底压过对方。
“稳扎稳打。”李奎突然开口,烛火在他瞳孔里跳动,“今天换个打法,不用急着冲锋。”
众人都愣了愣。前几日他们靠的是猛冲猛打,用近身搏杀撕开防线,虽然拿下两个据点,却也折了不少弟兄。
“林清,”李奎抬眼,“你的骑兵队绕到四号据点后方,不用强攻,放几把火就行。动静越大越好,把三号据点的注意力引过去。”
“引蛇出洞?”林清挑眉,剑鞘轻敲掌心,“行,保证让他们以为我们要端他们后路。”
“盾手营跟我走正面,”李奎转向扛着铁盾的士兵,“推进到三号据点百米外就停下,搭盾墙,架连弩。记住,不管对方怎么挑衅,没我的令,不许放箭。”
新兵的心猛地提了起来。他被分到了盾手营,此刻攥着盾牌的手心全是汗——百米,正是火枪的有效射程,站在那里不动,跟当靶子没区别。
“怕了?”身旁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盾牌上的凹痕是昨天被火枪打出来的,“放心,李队有谱。你看那据点的了望塔,高是高,却有个死角——西南角的芦苇丛,他们的火枪打不到。”
新兵顺着老兵的目光看去,地图上的三号据点果然标着个小小的三角符号,标注着“视野盲区”。
天刚蒙蒙亮,林清的骑兵队就消失在芦苇荡深处。没多久,四号据点方向就冒起了滚滚黑烟,夹杂着隐约的爆炸声。三号据点的殖民军果然慌了神,了望塔上的旗手疯狂挥舞旗帜,很快,两队火枪兵从据点里冲了出来,朝着四号据点的方向跑去。
“就是现在!”李奎低喝一声,盾手营立刻列成三排盾墙,铁盾相撞发出沉闷的轰鸣,一步步向三号据点推进。
“砰砰砰!”据点里的火枪响了,铅弹打在盾墙上,发出密集的“叮叮”声,却没能穿透。新兵死死顶着盾牌,手臂被震得发麻,却不敢后退半步——他看到前排的老兵们纹丝不动,盾牌后的眼睛亮得惊人。
推进到百米处,李奎抬手示意停下。“架连弩!”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