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仓库的气窗斜切进来,在摊开的方案图纸上投下一道亮线。天宇用镇纸压住纸角,指尖划过“统筹调度”四个字,抬头看向围坐的众人——李秀成、阿武、小马、小豆子、阿福、哑巴,还有几个刚加入的年轻伙计,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方案副本,墨迹未干,却已透着沉甸甸的分量。
“开始吧。”天宇清了清嗓子,将那面红绸蓝绸相间的令旗竖在桌中央,“今天逐条过方案,有异议当场提,定下来的,就得刻在脑子里。”
李秀成率先翻开方案,手指点在“核心分工”一栏:“我先抛砖引玉。方案里写‘天宇总管统筹,掌令旗调度全局’,这点我没意见。但得加一条——遇紧急情况,比如令旗传递中断,各队可按‘预设预案’自主行动,免得僵在原地等死。”
他抬眼看向天宇:“上次在黑风口,就是信号被山雾挡了,你我各带一队,差点撞进同一个陷阱。预设预案能救命。”
天宇点头,让哑巴在旁记下:“加‘紧急预案附后’,每队人手一份,背不下来的,罚抄十遍。”
阿武立刻举手:“步兵队的训练归我,可方案里写‘每日辰时练冲锋,申时练防守’,能不能改改?辰时雾大,视线差,练冲锋容易撞伤人;申时太阳烈,竹盾晒得烫手,握不住。”
“改成巳时冲锋、未时防守。”天宇在纸上划掉原句,“巳时雾散,未时虽热,但正好练耐力——真到了战场,哪有凉快给你挑?”
阿武咧嘴笑了:“成,就这么改,省得他们总找借口偷懒。”
小马捧着方案,眉头皱成个疙瘩:“火器队的‘三发速射’考核,能不能放宽点?石头那小子,三发总差半秒,罚得他都快哭了,可他准头好啊,十枪能中九枪。”
“速射放宽半秒,”天宇看向李秀成,见他点头,又补充道,“但准头得加严——十枪中八枪算合格,中九枪才算优。优的能多领一发子弹当奖励,差的……帮全队擦枪。”
小马眼睛一亮:“这招好!石头肯定拼了命练!”
小豆子怯生生地开口:“工兵队的了望塔……方案说要搭三丈高,可槐树最高的枝桠也才两丈五,搭那么高,风一吹晃得厉害,怕站不稳。”
李秀成接过话:“减到两丈三,够看清渡口就行。但得在塔上绑四根麻绳,一头拴在树干,一头钉进土里,稳当。”他看向小豆子,“再让哑巴给你们做几个‘减震垫’,用旧棉絮塞麻袋里,垫在塔板上,晃得就轻了。”
哑巴立刻比划起来,双手做着捆绑的动作,又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意思是用旧棉絮裹住塔柱关节,双重减震。
阿福突然想起什么:“机动兵的路线没标全!从步兵队到火器队该走哪条近道?上次我绕了远路,报信晚了半炷香。”
天宇起身,在地上铺开一张更大的地图,用炭笔勾出三条线:“红道走山脊,快但陡,适合紧急报信;黄道穿林子,隐蔽,适合传递密信;黑道沿河边,平坦但远,雨天走不打滑。”他在各道入口画了标记,“红道入口刻‘火’字,黄道刻‘隐’字,黑道刻‘水’字,记不住的,罚跑三遍。”
众人凑着看地图,突然都笑了——这法子又简单又好记。
轮到审核“责任衔接”时,李秀成指着“步兵队掩护火器队撤退”一条:“得写明‘掩护到哪为止’,上次我们退到谷口就停了,结果你们火器队还在半山腰,差点被包抄。”
“到河对岸的老磨坊。”天宇在谷口与磨坊间画了道线,“步兵队必须看到火器队全部过河,才能撤。”他又添上,“火器队过河后,得放一支响箭,给步兵队信号——免得互相等。”
“还有!”小豆子突然举手,脸涨得通红,“工兵队修的工事,步兵队总不爱护,上次刚搭好的鹿砦,你们为了省路,直接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