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尚未散尽,天宇站在栅栏上,望着殖民民兵溃逃的方向。远处的荒原上,散落着他们丢弃的武器和辎重,像一群被打懵的野兽丢下的獠牙。
“天宇哥,追不追?”阿虎举着火铳,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刚才的仗打得太痛快,火铳手们个个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再补几枪。
天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怀表——这是他用三袋粮食从一个商人手里换来的老物件,表盘上的指针还在微微颤抖。“霍克的主力没散,只是慌了阵脚。”他指着西北方向,那里有片低矮的山坳,“他们肯定躲进老巢了——那个去年冬天就搭好的临时据点,囤着至少半个月的粮草。”
老张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您是说……烧了它?”
“不仅要烧,还要让他们看着烧。”天宇的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火铳手,突然提高声音,“愿意跟我走的,带足弹药和火把,剩下的人守好矿区!”
五十名火铳手齐刷刷向前一步,枪托顿地的声音震得地面发颤。王工程师扛着两捆自制的燃烧弹跑过来,粗布包裹里露出半截浸了煤油的麻绳:“这玩意儿扔过去,沾着就烧,保准连石头都能烤裂!”
队伍出发时,夕阳正往地平线沉,把荒原染成一片金红。天宇让二十人骑着缴获的战马在前,三十人步行在后,火铳斜挎在肩上,火把被风卷得猎猎作响。溃逃的殖民民兵留下的踪迹很明显——折断的树枝、踩踏的草甸,还有几个跟不上队伍被丢下的伤兵,正蜷缩在土坑里哼哼。
“带上他们。”天宇对身后的担架队说,“别让他们冻死在这儿。”
骑兵队跑得很快,没过多久,前锋就传回消息:“前面山坳里有炊烟!是他们的据点!”
天宇勒住马,举起望远镜。山坳里果然立着几十顶帆布帐篷,周围用木头搭了简易栅栏,几个哨兵正缩着脖子烤火,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逼近。帐篷旁堆着成垛的粮草,用油布盖着,隐约能看见麻袋上的“霍克商行”字样。
“分两队。”天宇指着据点两侧的矮坡,“骑兵从左侧绕过去,把他们往右侧赶;步行的跟我走右侧,堵死他们往荒原逃的路。记住,先打哨兵,别让他们敲锣报信!”
马蹄声被刻意压低,骑兵们猫着腰摸到左侧坡后。天宇带着步行队贴着右侧的乱石堆前进,火铳手们的手指都扣在扳机上,呼吸随着脚步的节奏起伏。
“放!”
随着天宇一声低喝,右侧坡上的火铳同时开火。帐篷外的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抱着胸口倒在火堆旁。左侧的骑兵也同时冲锋,马刀劈砍栅栏的声音和枪声混在一起,据点里顿时炸开了锅。
“是矿区的人!他们追来了!”帐篷里的殖民民兵慌不择路地往外冲,有的还没来得及抓枪,就被火铳扫倒在帐篷门口。霍克正对着地图发脾气,听见枪声掀翻了桌子,抓起一把手枪就往外跑,却被迎面飞来的燃烧弹堵了回去——那燃烧弹砸在帐篷顶上,煤油瞬间泼开,火舌“腾”地蹿起三丈高,把帆布帐篷烧成了个巨大的火球。
“往右侧突围!那边是荒原,他们追不上!”霍克嘶吼着,挥枪逼着手下冲。可右侧的乱石堆后,天宇带着火铳手早已架好了枪,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网。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民兵刚跑出栅栏,就被铅弹穿成了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