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比想象的更加隐蔽和不堪。位于市场边缘，一条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排水沟旁，几块看似随意堆放、长满滑腻青苔的水泥板下，掩盖着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漆黑洞口。腐臭、潮湿、以及某种东西腐烂的甜腻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屏障。
“妈的…” 刀疤霆捂住口鼻，低声咒骂，脸色发青，“这比九龙城寨最脏的巷子还够劲！”
阿力面无表情，率先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清理开洞口边缘的淤泥和缠绕的藤蔓，动作迅速而专业。他探身进去看了看，回头低声道：“里面很窄，积水，注意脚下和头顶。”
陈豪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部的不适和腰伤传来的抗议，将乌兹冲锋枪背在身后，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格洛克和手雷。“我第二个。霆哥，断后，注意清理痕迹。”
“明白。”刀疤霆啐了一口，端起上了消音器的乌兹，警惕地注视着后方。
阿力不再犹豫，像一条无骨的蛇，率先钻入了那片粘稠的黑暗之中。陈豪紧随其后，冰冷的、混杂着不明秽物的积水瞬间淹到了他的大腿，刺骨的寒意和难以形容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通道极其狭窄，只能弯腰前行，头顶不时碰到湿滑冰冷的水泥壁，震落一串串水珠和不知名的虫卵。
黑暗吞噬了一切，只有头灯射出的光柱在污浊的空气中艰难地穿透几米，照亮前方阿力沉默前进的背影和脚下翻涌的浑浊水面。空气稀薄而污浊，每呼吸一口都带着浓重的腐败气味，肺部火辣辣地疼。
寂静中，只有趟过积水发出的哗啦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声。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更细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来自水下，来自墙壁，仿佛有无数的东西在黑暗中蠕动、窥视。
“注意脚下，有东西。” 阿力低沉的声音从前传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陈豪低头，借着灯光，看到几条粗大的、颜色恶心的水蛭正试图吸附在他的裤腿上。他强忍着恶心，用匕首将它们刮掉。
“操！这他妈是什么鬼地方！” 刀疤霆在后面低吼，显然也遭遇了同样的麻烦。
行进异常缓慢而艰难。通道并非笔直，时有岔路，颂恩的地图在这里显得过于简略。阿力凭借着惊人的方向感和对危险的直觉，在每一个岔路口做出选择，避开那些看起来更不稳定或者气味更加异常的死路。
突然，阿力猛地停下，举起拳头示意。陈豪和刀疤霆立刻蹲下身，屏住呼吸。
头灯的光柱指向侧前方一个稍微宽敞些的汇流处。那里，水面漂浮着一些白色的、疑似动物骨骼的东西。而在靠近墙壁的水面上，赫然漂浮着两具高度腐烂、穿着破烂军装的尸体！尸体被水泡得肿胀发白，脸上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几只硕大的老鼠正在上面啃食。
“是沙立的人。”阿力低声道，语气没有任何波动，“死了至少三四天了。看伤口…不是枪伤，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
一股寒意顺着陈豪的脊椎爬升。颂恩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恐怕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