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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密室寻踪,针启古卷(2 / 2)

李柱国没说话。

他胸口的传承印烫得惊人,像要烧穿衣裳。

他伸手摸向那枚青铜印,指尖刚碰到印钮,整面石壁突然亮了起来——无数残篇断句从印面涌出,在空气中凝成金色的字,正是他写了十年都没补全的《诊脉法》上篇。

是真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这是他自天禄阁大火后,第一次抖得握不住针,沈知秋找了二十年的...原来都在这。

王二狗突然拽他的袖子:师父!您看医案底下!

李柱国低头,见医案底部刻着行小字:得此卷者,当以医道传活人。他的手指抚过那些字,突然想起沈知秋在槐树下说的话:医道的魂,得活人传。

洞外传来山风呼啸。

李柱国将手按在传承印上,能感觉到印面的纹路正在重组——这次不是残篇,是完整的、滚烫的、带着千年医魂的文字。

王二狗的火把突然明了些,照见医案旁的石台上,摆着半卷烧焦的《藏气经》。

李柱国的指尖刚触到青铜印钮,掌心的传承印便如沸油泼身般灼烧起来。

他喉间泛起腥甜,却死死咬着牙——十年了,从涪水滩边的破草庐到月光下的青石案,他在竹片上抄断七支狼毫,在活人身上试烂九套银针,那些残留在记忆里的断句终于有了归处。

师父!王二狗的声音带着哭腔,火把在他手里晃得厉害,这些字...这些字在动!

李柱国抬头,石壁上的金色残片正顺着青铜印的纹路流淌,像被春风解开的冰棱。那是《外经》的气脉。他的声音发颤,却仍保持着校书官特有的沉稳,沈知秋把经文刻进了机关里,用医道的魂当引。他扯下腰间的玄针囊,抽出最细的那枚银毫针——这是程高用蜀地寒铁锻了七七四十九天送他的,针尾还刻着字。

王二狗慌忙从药箱里捧出竹简和炭笔:我记!

我记!

您念一句,我写一句!少年的手指在炭笔上沁出细汗,却把竹简码得整整齐齐,像当年在医庐里帮他晒药草时那样。

肝藏血,血舍魂,悲哀动中则伤魂,魂伤则狂忘不精...李柱国的声音突然哽住。

石壁上的字与他心口的传承印产生共鸣,那些他在深夜里对着残卷反复推敲的疑问,此刻如冰雪遇阳般消融。

他的银针随着经文游走,在竹简上点出一个个针孔——这是他独创的,用针痕代替墨字,既防虫蛀,又能让后学者通过针感领悟经义。

师父,这句肺藏气,气舍魄,喜乐无极则伤魄...王二狗的炭笔停在半空,和您说的悲则气消好像矛盾?

李柱国的银针在竹简上一顿。

他望着石壁上流转的金光,突然笑出声来——这是自天禄阁大火后,他第一次笑得这么畅怀。不矛盾,他用针尾敲了敲少年的额头,沈老儿把和写进同一段了。

你看这里...他引着王二狗的手指划过石壁上的暗纹,这道凹痕是,那道凸痕是,合起来才是完整的。

王二狗的眼睛亮得像被月光洗过的星子,炭笔在竹简上跑得飞快。

可就在他写下肾藏精,精舍志,怵惕思虑则伤神时,密室突然震颤起来。

咚——

头顶的荧光石簌簌往下掉,王二狗的火把地摔在地上,火光映出石壁上缓缓闭合的暗门。

李柱国的玄针地扎进案几,银针震颤的频率突然拔高——这是他用听针术感知到的机关震动。

有人动了外门的藏气锁他扯住王二狗的衣领往洞道跑,沈知秋设的三重防护,前两重是防贼,第三重...是防贪心。

王二狗被拽得踉跄,却还不忘捞起半卷竹简:那我们怎么办?

用针破穴!李柱国的玄针囊在腰间炸响,十二枚玄针同时射出,钉在洞壁的十二处穴位上。

他的指尖在针尾快速弹拨,像在弹奏一张无形的琴。

随着最后一声清越的,右侧石壁突然裂开条半尺宽的缝隙,潮湿的山风裹着松针香灌了进来。

他推着王二狗钻出去,自己却在洞口顿住。

师父?王二狗在外面急得直跳脚。

李柱国摸出枚三寸长的金毫针,在石壁上迅速扎出二字的针痕——针入石三分,尾端还挂着半缕他的发丝。锁魂针他拍掉王二狗身上的土,等我们整理完《外经》,再回来取剩下的典籍。

王二狗用力点头,却瞥见他发间沾着的石屑:您...您刚才是不是没躲开?

李柱国没答话。

他望着逐渐闭合的密室门,突然攥紧了胸口的传承印——刚才那阵震动里,他分明感觉到有另一道针意在门外游走,像条蛰伏的蛇。

他拉着王二狗往山下走,玄针囊里的针仍在轻颤,回医庐,把今天记的经文誊三份。

王二狗刚应了声,山风突然卷来阵若有若无的铜铃声。

李柱国脚步一顿,回头望向太素山——雾霭里,棵老松的枝桠间挂着串青铜铃,正随着风摇晃。

可等他眯起眼细看,那铃铛又像从未存在过,只有松针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师父?王二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满山雾色。

李柱国摸了摸腰间的针囊,转身继续往下走。

他没告诉王二狗,刚才那阵铃声里,藏着种熟悉的针意——和十年前在长安街头,那个穿玄色斗篷的人留下的针意,一模一样。

山脚下的涪水仍在哗哗流淌,可今夜的水声里,多了丝若有若无的异响,像有人在暗处磨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