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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暗影追踪,针隐杀机(1 / 2)

山雾裹着松针的苦香往衣领里钻,李柱国的靴底碾过片带露的枫叶,碎叶汁的青涩味突然刺进鼻腔——不对。

他脚步微顿,眼角余光扫过身侧飘飞的落叶:本该被山风卷成螺旋的叶瓣,此刻竟在三尺外的枝桠间打了个诡谲的旋儿,像被无形的手拨弄。

别说话,继续走。他压低声音,掌心悄悄按上腰间的玄针囊。

王二狗正攥着半卷竹简往怀里塞,闻言喉结动了动,刚要抬头,就见师父眼尾的细纹绷成两道冷刃,到嘴边的怎么了又咽了回去。

少年的脚步刻意放重,踩得枯枝噼啪响,可耳尖却竖得老高——他听见了,除了山风掠过松涛的哗哗声,还有种极轻的响,像蛇信子扫过石缝。

李柱国的拇指在针囊暗扣上摩挲。

十年前长安街头,玄色斗篷人留下的针意,此刻正顺着山风往他后颈爬。

那时他替太医院令治偏头疼,银针刚扎进风池穴,窗外就飘进根三寸长的青铜针,钉在案头《黄帝内经》卷首,针尾缠着半缕血线。

后来天禄阁失火,他抱着半箱残卷往外冲时,又在瓦砾堆里捡到同样的青铜针——韩慎之的人,专爱用青铜淬毒,针尾刻着字小印。

到山涧了。王二狗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兴奋,他弯腰掬起捧水,指缝间漏下的水珠在月光里串成银线。

李柱国蹲下身,装出喝水的模样,眼角却扫着左侧三十步外的老栎树——树后那片草叶,分明比刚才低了半寸。

他指尖在水面轻轻一搅,荡开的涟漪里映出树影中晃动的黑靴尖。

累了就歇会儿。他扯了扯袖口,藏在袖中的寒芒银针顺着掌纹滑进指缝。

王二狗不明就里,刚要掏干粮,就见师父突然甩袖——那枚细如牛毛的银针破空而出,带起的风声刮得他耳尖生疼。

老栎树后传来闷哼,紧接着是重物砸地的闷响。

王二狗手里的干粮掉在地上,他扑过去时,只见个穿皂色短打的汉子正捂着左肩打滚,银针深深扎进他锁骨下方,血珠子顺着针尾往外冒,把青灰色的衣襟染成暗紫。

李柱国的玄针已经抵在汉子喉结上:动一下,针入寸许,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喘气了。他话音未落,另一只手的食指已点在对方穴上,汉子立刻瞪圆了眼,张着嘴却发不出声,只剩喉咙里响。

师父,他......王二狗蹲下来,借着月光看清汉子腰间的布囊——边角绣着半朵残梅,梅芯处有个模糊的字。

李柱国用玄针挑起那抹残绣,针尾在布面上压出道白痕:韩慎之的私兵,三年前在南阳劫过医商队,我用赤针废了他们领队的手太阴肺经。他指尖在汉子心口膻中穴上一按,汉子疼得弓起背,额角的汗珠子砸在落叶上。

看来那老匹夫还记着《针经》残卷。李柱国扯下汉子的束发带,把他的手反绑在栎树树干上。

王二狗这才发现,汉子靴筒里还藏着把淬毒的短刃,刃尖泛着幽蓝的光。师父,他会不会还有同伙?少年攥紧了腰间的柴刀,刀把被手心的汗浸得滑溜溜的。

李柱国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点寒芒,但他现在是根线,能牵出藏在更暗处的耗子。他从针囊里摸出根比头发丝还细的银针,针身泛着诡异的青金色,在月光下像条游动的小蛇。

王二狗盯着那根针,突然想起半月前师父说过的迷魂针——扎进神庭穴,能让人把藏在肚子里的事,一桩桩都倒出来。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吹得老栎树的枝叶沙沙响。

被绑着的汉子盯着那根青金针,额角的汗突然成串往下掉,喉咙里的声里多了丝哭腔。

李柱国把针在指尖转了两圈,突然收进袖中:先回医庐。他拍了拍王二狗的肩,把你怀里的竹简再包层油布,别让露水浸了。

王二狗弯腰捡干粮时,瞥见师父袖中那点青金反光。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问——他知道,等月上中天时,师父会在医庐的密室里,点上三柱安息香,然后......

山涧的水声突然变得湍急,像有人在暗处磨着什么利器。

李柱国走在前面,玄针囊里的针突然集体轻颤,那震颤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慌乱,倒像是在催促他快点,再快点。

山雾在医庐的竹窗外凝成细珠,顺着青竹纹路往下淌。

李柱国推开门时,密室里的安息香刚燃到第三寸,青烟缠在梁上的铜灯盏周围,把王二狗的影子拉得老长——少年正踮脚够案头的陶壶,听见动静手一抖,陶壶磕在青瓷药碾上,一声。

慌什么?李柱国反手闩上门,玄针囊在腰间撞出轻响。

他解下斗笠,草屑混着松针簌簌落在青砖地上,目光却始终锁着被王二狗按在木凳上的汉子——对方左肩的血已经凝成紫痂,喉间还卡着穴的滞涩,见李柱国走近,脖颈拼命往后仰,后槽牙咬得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