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楼下车水马龙,比四合院热闹多了,可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以前在四合院,就算算计来算计去,邻里间抬头不见低头见,总还有点人情味儿;现在住上了楼房,关上门就是一家,连对门姓啥都不知道。
他想起林建军,听说人家根本没要补偿——当年把耳房卖给自己时,就说过“这地方于我,早就是过去了”。那时他还觉得林建军傻,现在才明白,人家是真的放下了,不像自己,揣着算计活了一辈子,最后啥也没抓住。
林建军是最后一个回四合院的。他特意选了个周末,带着相机,想给这个住了近二十年的地方留个影。推土机已经推平了大半,断壁残垣间,还能认出他当年住过的北屋地基,苏岚种过月季的墙角,林卫国小时候玩耍的那块青石板。
“林主任?”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人认出了他,“您是来拿补偿的?拆迁办说您有间耳房,能补不少钱呢。”
“不了,留给国家吧。”林建军举起相机,对着残存的门楼按下快门。取景框里,夕阳正落在“向阳院”的残碑上,那三个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
他想起1965年刚搬来时,苏岚挺着大肚子,在院里晒被子;想起林卫国趴在煤油灯下看书,被贾张氏骂“小资产阶级”;想起风波最烈时,他把技术资料藏在地板下,苏岚整夜不睡守着;想起和傻柱在院里打架,被易中海拉架……那些画面像老电影,一帧帧在眼前闪过,最终定格在相机的咔嚓声里。
【叮!】
系统的提示音在意识里响起,带着尘埃落定的宁静:【检测到“物理空间与情感记忆的双重告别”,四合院相关人物因果闭环完成。】
【奖励“过往记忆封存”:相关恩怨情仇的情感负荷清零,专注度提升,助力新规划实施。】
林建军放下相机,深吸了口气。空气里弥漫着尘土的味道,却让他觉得格外清爽。他知道,从今天起,四合院就真的成了历史,那些恩怨、那些挣扎、那些欢笑与泪水,都该留在这片土地里了。
走出胡同口时,他遇见了秦淮茹,正背着个包袱往公交站走,估计是去安贞里的新家。看见林建军,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下头,快步想躲开。
“秦姐。”林建军叫住她,“新家住得惯吗?”
秦淮茹停下脚步,声音细若蚊蝇:“……还行。”
“贾梗要是还闹事,就找街道或者派出所,别自己扛着。”林建军看着她,“日子是自己过的,指望别人没用,得靠自己硬气起来。”
秦淮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背影在夕阳里拉得很长,带着点仓皇,也带着点决绝。
林建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转身走向公交站。包里的相机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四合院的最后记忆;心里的“精密仪器厂筹建方案”也沉甸甸的,那里装着未来的规划。
车来了,林建军上了车,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窗外,南锣鼓巷的方向渐渐远去,新的高楼正在拔地而起。他知道,四合院的故事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
那些在四合院里纠缠过的人,最终都走向了自己选择的结局:秦淮茹的困局,傻柱的释然,阎埠贵的空寂,还有他自己的向前——这或许就是最好的清算,不是谁赢谁输,而是每个人都在时代的浪潮里,为自己的选择买单,然后带着剩下的日子,继续走下去。
公交车驶离了南锣鼓巷,朝着中关村的方向而去。那里,林建军的新梦想正在酝酿,像初春的种子,即将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