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福利院,不大好。”林建军说得平淡,“右边身子瘫了,话也说不清楚,就剩口气了。”
傻柱沉默了半晌,拿起那颗“卒”,慢慢往前挪了一步:“也是个可怜人,就是太能作。”他年轻时跟许大茂斗了半辈子,恨得牙痒痒,可真听到这消息,心里竟没什么快意,只剩点说不清的唏嘘。
“都过去了。”林建军拿起“炮”,吃掉对方的“象”,“四合院早不是以前的样子了,阎三大爷把耳房收拾得挺像样,天天算他那点房租,乐呵着呢。他三小子解旷也考上大学了,学机械,跟卫国一个专业。”
“真的?”傻柱眼睛一亮,“那老阎可算熬出头了。以前总说‘算计不如实干’,现在信了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从四合院的老槐树聊到厂里的新变化,从当年的批斗会聊到现在的技术服务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棋盘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温暖的剪影。
小李进来换岗时,看见两人正对着一盘残棋笑得开心,忍不住打趣:“柱子叔,林主任,您俩这哪是下棋,分明是忆苦思甜呢。”
“你小子懂啥。”傻柱笑骂道,却把棋盘往旁边挪了挪,“走,回家给你婶子交差去,晚了又该念叨我了。”
林建军看着他收拾东西的背影,想起当年那个冲动莽撞的傻柱,想起他为了秦淮茹跟人打架,想起他在锅炉房默默拉煤的日子,再看看现在这个平和稳重的老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岁月真是最好的打磨石,把年轻时的棱角磨平,也把曾经的恩怨冲淡。
傻柱走到门口,突然回头:“对了,下周末来家里吃饭,你嫂子炖肉,让槐花跟你学学,咋才能考上清华。”
“行。”林建军笑着点头,“我带瓶好酒,咱哥俩好好喝两杯。”
傻柱走后,林建军坐在藤椅上,看着那盘没下完的棋。阳光移过棋盘,照亮了那颗孤零零的“帅”,像极了当年的四合院——曾经挤满了人,充满了争吵与算计,如今人去楼空,只剩下回忆,却在时光的沉淀里,透出几分难得的温情。
他想起系统之前的提示:“人际和谐度达到峰值,过往矛盾彻底消解。”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没有轰轰烈烈的清算,没有刻意为之的和解,只是在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里,慢慢放下过去,珍惜眼前的安稳。
夕阳西下,工厂的汽笛声响了,悠长而有力。林建军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盘残棋,转身往车间走去。身后的茉莉花香随风飘散,混着远处食堂飘来的饭菜香,构成了一幅平凡却踏实的画卷——这大概就是生活最好的模样,有回忆可念,有当下可守,有未来可期。
而那些关于四合院的恩怨情仇,早已像棋盘上的落子,定了格,成了过往,只在偶尔的闲聊里被提起,带着几分释然,几分唏嘘,最终化作一声“都过去了”,消散在温暖的晚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