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林晚秋说的话:“在作坊里,只有能干的人才能留下,没有特殊待遇。”以前她总觉得林晚秋是故意针对自己,现在才明白,那不是针对,是公平。人家凭本事把作坊办起来,给乡亲们提供活计,凭什么要容忍自己偷懒耍滑?要是换作自己是林晚秋,恐怕也不会留下这样的工人。
第二天一早,张兰起得格外早。她把家里的院子打扫干净,又把沈老大和孩子的衣服洗了,还特意蒸了一锅玉米饼子——以前这些活计她总是推三阻四,要么敷衍了事,要么等着沈老太来做。沈老太起来看到,惊讶地问:“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张兰没说话,只是把玉米饼子端上桌,给每个孩子夹了一块:“快吃,吃完上学去。”
送孩子上学回来的路上,张兰正好遇到去作坊的李寡妇。李寡妇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给作坊带的新鲜蔬菜,见了张兰便笑着说:“大嫂早啊,昨天听晚秋同志说你没留下,别往心里去。要是你想学揉面,我可以教你,等你练熟了,再去试试说不定就行。”
张兰看着李寡妇真诚的眼神,心里一暖,眼眶瞬间红了。她哽咽着说:“谢谢你,妹子。我以前太懒了,以后我好好练,等练好了,再去麻烦晚秋同志。”
李寡妇笑着点头:“这就对了!咱们女人家,靠自己双手挣钱才硬气。你放心,只要你肯学,我肯定好好教你。”
看着李寡妇远去的背影,张兰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改掉偷懒的毛病,好好学手艺,等有机会了,再去“晚秋食品坊”试试——不为别的,就为了能给孩子买上想吃的桃酥,为了能让家里的日子好起来。
而此时的“晚秋食品坊”里,早已是一派忙碌景象。林晚秋正在制作间教乡亲们做新研发的桂花糕,案板上摆放着新鲜的桂花和磨好的糯米粉,甜香弥漫在空气中。沈廷舟则在院子里核对县食品厂的订单,时不时抬头看向制作间,眼神里满是温柔。
念安背着小书包,坐在记账桌前,认真地记录着今天的原材料用量。看到林晚秋走出来,他立刻举起账本:“娘,今天用了五十斤面粉,十斤芝麻,还有五斤桂花,都记清楚了!”
林晚秋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念安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对了,刚才李寡妇说张兰想跟着她学揉面,你觉得咱们以后还能给张兰一次机会吗?”
念安想了想,认真地说:“娘,沈大嫂以前是不好,可要是她真的改了,愿意好好干活,咱们就给她一次机会吧。老师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大人也一样。”
林晚秋点点头:“咱们念安说得对。只要她真的能改掉偷懒的毛病,愿意踏实干活,作坊随时欢迎她。不过,规矩还是要守的,不能因为她是大嫂就特殊。”
沈廷舟走过来,握住林晚秋的手:“你做得对。做人要给人机会,但做事不能没有规矩。咱们作坊要想长久,就得一碗水端平,让踏实干活的人有奔头,让想混日子的人没机会。”
阳光渐渐升高,洒在“晚秋食品坊”的牌匾上,烫金的大字熠熠生辉。林晚秋看着眼前忙碌的乡亲们,心里满是欣慰——作坊不仅给大家带来了收入,还让大家看到了好好生活的希望。而她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挑战,比如沈家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琐事,比如沈老太时不时的刁难,但只要她和沈廷舟携手同心,守好规矩,就一定能护住这个小家,护住作坊里的乡亲们,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几天后,村里有人传来消息,说沈老太最近总说心口疼,还吃不下饭,沈老大想请个大夫来看看,又怕花钱。林晚秋听了,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按村里的规矩,子女赡养老人是天经地义,她和沈廷舟自然不会例外,但也绝不会像以前那样,被沈老太拿捏着付出额外的东西。该给的粮食和医药费,她一分不会少;但想借着生病占便宜,或者再像以前那样磋磨她,那是绝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