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阑越来越靠近,甚至还伸出了手似乎想碰触自己。
俞恩墨立刻像是被吓到的兔子,猛地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整个人蜷缩成更小的一团,使劲往床角最深处缩去。
那带着浓重鼻音与未消哭腔的声音,从被子底下闷闷地传了出来:“走开!别碰我!别烦我!”
听见这充满了抗拒与排斥的尖锐语调,夜阑伸出的手蓦地僵在了半空。
他眉头紧紧蹙起,紫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与不悦。
这小猫,在人间看烟火时还好好的,甚至最后还依赖地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还对他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抗拒?
他需要知道缘由。
“到底发生了何事?”夜阑的声音不自觉地低沉下来,带着魔尊不容置喙的威压,“说清楚。”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剧烈,生理指标显示极度悲伤与恐惧……】
系统的光晕急促地闪烁了一下,带着担忧询问道:【宿主?宿主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没得到任何回应,系统试图用逻辑安抚:【宿主别怕,梦境并非现实,都是虚假的!】
【或者……宿主愿意跟统说说吗?到底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些?】
然而,此刻的俞恩墨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他不想说,更不敢说。
那个梦太荒谬,太不堪,太挑战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和底线。
他无法对任何人启齿,说自己梦到了一向敬若神明的师尊,像个失控的疯子一样对自己……
他甚至无法在脑海里完整、清晰地回忆那个过程。
只依稀记得,那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羞耻与恐惧。
“不要你们管!”俞恩墨把脸更深地埋进被子里,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听起来哽咽而破碎,充满了逃避,“让我一个人待着!”
“求求你们了……走开……都走开……”
他拒绝一切沟通,拒绝任何形式的触碰。
只想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独自消化这场荒唐噩梦带来的巨大冲击与混乱。
……你们?
夜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复数称谓,不由得微微一愣。
此处除了他,难道还有旁的人或物在与他交流?
他还想再追问些什么。
但看着床上那小小的一团,那副固执地缩在那里不停掉眼泪、浑身散发着抗拒气息、油盐不进的模样,他紧蹙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更不擅长处理这种纯粹的、情绪化的崩溃。
哄也似乎哄了,问也认真问了。
这小猫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偏偏将源头死死捂住,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他周身的气息不由得因这无处着力的境况而变得有些冷硬,寝殿内的温度仿佛都随之下降了几分,弥漫开一种僵持的冷凝。
由于数据库,无法直接调取或解析宿主梦境的具体内容。
仅能被动监测到宿主此刻极度悲伤、恐惧与排斥的情绪,却找不到确切根源。
对此,系统也只能干着急,所有基于数据的安慰与建议,在此刻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一时间,寝殿内只剩下俞恩墨压抑不住的抽泣声在轻轻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