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救你的,念辞,”他听见自己说,“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打破什么规则。”
场景切换,他正在操作复杂的设备,将时间之心的能量注入一具机械躯体。那具躯体的面容,与苏念辞一模一样。
“记忆移植开始,”另一个声音说——是林兆远的声音,“这将违反十七条时空基本法。”
“让她活过来更重要。”霍沉舟——或者说记忆中的霍沉舟——坚定地回答。
场景再次切换,他站在时间流中,徒手撕开时间的结构,从另一个时间线中夺取了一个闪烁的光点——那是一个初生的时空锚点的本质。
“你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异常点,”林兆远的声音带着惊叹和恐惧,“这会毁掉你的,沉舟。”
“为了她,值得。”霍沉舟将那个光点植入机械体的腹部,“我们的孩子将永远连接我们。”
影像突然中断,霍沉舟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已坐在椅子上,其他人都关切地看着他。
“你看到了什么?”苏念辞轻声问。
霍沉舟怔怔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看到了...真相。”
就在这时,七位大法官的座位上同时出现了身影。他们形态各异——有的完全是能量体,有的像是古老的智者,还有的根本无法用人类的感官理解。
中央那位大法官开口,声音如同万钟齐鸣:“霍沉舟,你被指控非法干预时间流,窃取时间之心能量,创造高危异常点。你承认这些指控吗?”
霍沉舟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满了坚定的光芒。
“在我回答之前,我有个问题。”他的声音在法庭中回荡,“时间法庭是否承认爱的权利?是否承认一个生命为拯救所爱之人而战的正当性?”
大法官们似乎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法庭内出现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情感不能成为违反时空基本法的理由。”另一位大法官说道,他的声音如同风吹过沙漠。
“那么,我想我没有必要辩护了。”霍沉舟昂首挺胸,“因为我所做的一切——无论我记得与否——都是出于爱。如果时间法庭不承认爱的价值,那么它的审判对我毫无意义。”
苏念辞震惊地看着他,眼中涌出泪水。这一刻,无论她是人类还是机械体,都不再重要。她感受到了那份超越形式、超越记忆的爱。
银瞳站起身:“我支持霍沉舟。我叛变不是因为我相信他无辜,而是因为我看到了监察长维拉对权力的滥用。时空管理局已经偏离了它的初衷。”
林导师也站了起来:“在我的时间线,我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但我尊重这个霍沉舟的勇气。爱或许不是借口,但它应该被纳入考量的因素。”
法庭陷入了沉默。七位大法官似乎在无声地交流。
许久,中央大法官再次开口:“休庭。在做出最终判决前,霍沉舟将被羁押在时间监狱。其他人可自由离开,但不得离开时间法庭的管辖范围。”
霍沉舟转向苏念辞,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爱你——这份感情是真实的,无论它的起源是什么。”
法警——两个如同移动雕像的存在——走向霍沉舟。就在他们即将触碰到他的那一刻,整个法庭突然剧烈震动。
“怎么回事?”一位大法官问道。
无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法庭中央,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法庭正在遭受攻击。来自时空管理局的武力部队,由监察长维拉亲自率领。”
维拉的全息影像出现在法庭中,她的眼神冷若冰霜:“时间法庭,我以时空管理局最高监察长的身份,要求你们立即交出所有逃犯。否则,我们将视此为宣战。”
霍沉舟与苏念辞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无论面对什么,他们将共同面对。
而霍沉舟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大——为什么维拉如此执着于抓捕他们?那个所谓的“创世计划”到底是什么?
答案,或许就藏在他那些被封锁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