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法庭的震动逐渐平息,但空气中的紧张感却越发凝重。维拉监察长的全息影像站在法庭中央,银白色的制服在柔和的光线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霍沉舟身上。
“时间法庭没有管辖权交出任何人,”中央大法官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维拉监察长,你越界了。”
维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当时间法庭庇护的正是破坏时间秩序的罪人时,界限就需要重新划定。”
霍沉舟站在原地,新恢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他记起了那个实验室,记起了自己如何将时间之心的能量注入苏念辞的机械身体,记起了他从另一个时间线窃取时空锚点本质的疯狂行为。但更重要的,他记起了这么做的原因。
“维拉监察长,”他向前一步,声音出奇地平静,“你害怕的并不是我对时间线的破坏,而是我无意中发现的真相,不是吗?”
维拉的瞳孔微微收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创世计划,”霍沉舟缓缓吐出这个词,注意到几位大法官的表情发生了变化,“时空管理局最高机密,目的是创造完全可控的时间流,让管理局成为所有时间线的绝对主宰。”
法庭内一片哗然。连银瞳和林导师都震惊地看向霍沉舟。
“胡说八道!”维拉厉声反驳,“这是毫无根据的指控!”
霍沉舟没有理会她,转向七位大法官:“在我被封锁的记忆中,有一段与林兆远的对话。他告诉我,时空管理局早已偏离了最初的使命,从时间的守护者变成了时间的统治者。而创世计划,就是他们控制所有时间线的终极手段。”
中央大法官的形体微微前倾:“你有证据吗?”
“我就是证据。”苏念辞突然开口,所有人都转向她,“作为t-c-07,我的核心程序中有一条隐藏指令——在特定条件下激活并协助创世计划的执行。”
她将手放在胸前,一道光从她体内射出,在空气中形成复杂的代码流:“这条指令被时间之心的力量压制了,但它依然存在。霍沉舟发现的真相是:我们的孩子,霍时安,是唯一能阻止创世计划的存在。因为作为自然出生的时空锚点,他代表了时间的自由意志,无法被任何力量完全控制。”
维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是叛徒的谎言!”
“那么解释一下这个。”银瞳突然开口,他的银色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为什么在我的核心指令中,也有一条类似的隐藏指令?为什么所有修正者都被编程为无条件服从监察长的命令,即使那些命令明显违背时空基本法?”
维拉环视四周,意识到局势正在失控。她突然笑了,那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你们真的以为时间法庭就能保护你们吗?法庭本身就在管理局的控制之下!”
她举起手,一个发光的控制器出现在她手中:“我本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你们逼我的。”
就在她准备按下控制器的瞬间,整个法庭再次剧烈震动,这一次比之前更加猛烈。白色的空间开始出现裂缝,透过裂缝可以看到外面扭曲的时空景象。
“法庭正在崩溃!”无名大喊,“有人从外部攻击时间法庭的支撑结构!”
维拉的表情从得意变为惊愕:“不可能!我没有下令...”
“因为你并不是唯一的玩家,监察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法庭中央,另一个身影缓缓凝聚。这个人与维拉有着相似的面容,但更加年轻,眼神也更加锐利。她穿着与维拉相似的制服,但颜色是深紫色而非银白。
“维兰副监察长,”维拉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你竟敢背叛我!”
被称为维兰的女子微微一笑:“当你决定独自掌控创世计划时,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姐姐。”
她转向七位大法官:“尊敬的法官们,我带来了证据,证明维拉监察长滥用职权,擅自启动创世计划,并试图掩盖真相。”
她一挥手,大量的全息文件出现在空中:“这些是维拉与林兆远主意识的通讯记录,显示他们合作创造了霍沉舟和苏念辞目前的处境。目的就是为了测试时空锚点在极端压力下的表现,为创世计划收集数据。”
霍沉舟感到一阵恶心。原来他们的所有痛苦和挣扎,都只是一场实验?
“不仅如此,”维兰继续道,“维拉还计划在获得足够数据后,消除所有相关人员和证据,包括时间法庭中知情的大法官。”
几位大法官的形体明显发生了变化,显示出他们的愤怒。
“这是真的吗,维拉?”中央大法官的声音如同雷霆。
维拉冷笑着放下控制器:“既然事已如此,我也不必隐瞒。是的,创世计划确实存在。而它必须继续,因为只有完全控制时间流,才能阻止即将到来的时间末日。”
“时间末日?”林导师困惑地重复。
“时间结构正在以指数级速度崩坏,”维拉解释道,“不是因为这些小小的异常点,而是因为一个更宏大的宇宙现象。创世计划不是为了控制,而是为了拯救所有时间线!”
维兰摇头:“别用救世主的语气说话,姐姐。你我都知道,创世计划的真正目的是让管理局成为新时间线的神。你甚至计划消除所有不符合标准的生命形式。”
法庭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裂缝不断扩大。无名焦急地喊道:“法庭支撑结构将在三分钟后完全崩溃!我们必须立即撤离!”
中央大法官做出决定:“休庭!所有人通过紧急通道撤离!此案将择期再审!”
维拉突然冲向苏念辞,手中多了一个发光的注射器:“但我至少可以带走最重要的数据样本!”
霍沉舟反应极快,挡在苏念辞面前。注射器刺入了他的手臂,里面的液体迅速注入他的体内。
“沉舟!”苏念辞惊叫。
霍沉舟感到一股冰冷的力量在体内扩散,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他看到了维拉震惊的表情。
“不可能...这应该只对时空锚点有效...”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