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迷惑的土木堡行军路线(2 / 2)

李善长仰天长叹:“路线之迷,实为心术之迷!王振私心作祟,英宗毫无主见,致使数十万大军如无头苍蝇,疲于奔命。古人云‘兵者诡道’,然此等行军,非诡道,实乃昏聩之道,亡国之道!”

天幕上那条儿戏般、最终通向毁灭的行军路线,如同一条毒蛇,死死缠住了朱元璋的心脏。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因极致的愤怒而身体微微颤抖,指着天幕的手指尖都在发凉。

“儿戏!彻头彻尾的儿戏!”朱元璋的怒吼如同惊雷,震得整个奉天殿嗡嗡作响,“咱大明开国不易,一寸山河一寸血!这……这朱祁镇小儿,他是在拿大明的国运当赌注,当儿戏啊!李景隆!对,李景隆那个废物!”

他仿佛找到了一个对比的对象,但随即更加暴怒,“拿他跟李景隆比,都是抬举他了!李景隆再混账,那也是咱老朱家自己关起门来的内战,是叔侄争位!肉烂在锅里!”

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猛地转向脸色惨白的朱棣,声音因为极度的痛心而变得嘶哑:“可你这个好子孙!他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是标准的败家子!败的是咱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基业,败的是北征漠北、扬威塞外的功勋!老四,你看看!这就是你……这就是你给你子孙立下的‘好榜样’!御驾亲征?要是……”

“要是”后面的话,朱元璋终究没有说出口。那可能是“要是你不造反”,也可能是“要是标儿还在”,但一切已无意义。巨大的无力感和被后世蠢材践踏心血的愤怒,让他失去了训斥的欲望,只剩下最原始的暴怒。

他猛地抄起御座旁早已备下、用以警示子孙的那根粗韧荆条,几步冲到跪伏在地的朱棣面前,不由分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抽了下去!

“啪!”一声脆响,荆条结结实实地抽在朱棣的背脊上,亲王袍服顿时裂开一道口子。

这一次,朱棣没有躲闪,甚至没有发出一声痛呼。他死死地咬着牙,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身体因为这一记重击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比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更甚的,是心头那如同刀绞油煎般的剧痛!

天幕上那句“聚集在土木堡周围的明军”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回荡。那是怎样的军队?那是他朱棣,历经靖难血战,筛选出的百战精锐!是他五次亲征漠北,用血与火磨砺出的虎贲之师!是足以让漠北诸部闻风丧胆的大明脊梁!

他才死了不到二十年啊!仅仅二十年!他辛苦攒下的这点家底,他寄予厚望的帝国武力,竟然就被这样一个不肖子孙,以如此愚蠢、如此耻辱的方式,带进了绝境,即将损失殆尽!

荆条一下又一下地落下,朱元璋的怒骂声模糊不清。朱棣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他的眼中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和心如刀割的悲凉。败了,不是败给敌人,是败给了自己人的愚蠢和无能!这比任何战场上的失败,都更让他感到窒息和痛苦。

奉天殿内,群臣匍匐,鸦雀无声,只有荆条的呼啸声和抽打声,以及朱元璋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王朝末路般的悲怆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