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沈青瓷都听得很认真。
沈青瓷偶尔会从投资角度提出一些问题，比如车辆损耗率预估、防盗防破坏措施、用户押金管理、以及如何应对可能的政策风险等。
戴维显然也做过思考，虽然答案不一定完美，但都能给出自己的看法和初步解决方案。
陈默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眼神深邃，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只有当戴维提到某些关键节点，比如计划中的北大试点、预期的用户增长模型时，他才会插话问一两个非常具体的问题，都切中要害，显示出他对这个模式并非一无所知，甚至思考得比戴维目前所呈现的更深。
戴维被问得额头微微见汗，心中对这位年轻的学弟老板更添了几分敬佩和慎重。
“听起来，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想法，切入点也很巧妙。”
听完戴维的讲述，陈默终于缓缓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解决短途出行痛点，符合共享经济的趋势，北大校园作为初始试验田，用户素质高，封闭环境也便于管理，成功率确实会高很多。”
戴维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但陈默话锋随即一转：“不过，戴维学长，你想过没有，这个模式的门槛在哪里？一旦模式被验证可行，模仿者会蜂拥而至，到时候如何应对？”
“车辆的运营、维护、调度成本，会随着规模扩大呈指数级增长，这部分你们有详细的测算吗？”
陈默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直指 ofo 模式未来可能面临的核心挑战。
戴维愣了一下，显然有些问题他还没有深入思考到那个层面，或者想到了但解决方案还不够成熟。
戴维深吸一口气，坦诚道：“陈董，您说的这些问题，我们确实还在不断完善中。”
“但我们相信，先发优势、品牌认知和用户体验是关键。我们会尽快跑通模式，建立壁垒……”
陈默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陈默知道，对于这个阶段的创业者，要求他们面面俱到是不现实的，有激情、有想法、有执行力才是更重要的。
而陈默看中的，正是 ofo 前期在校园场景下的快速验证和爆发潜力，这足以支撑它在资本市场上讲出一个精彩的故事，并在合适的时机套现离场。
“我明白了。”
陈默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戴维，语气变得果断。
“默婉资本对你们这个项目很感兴趣。戴维学长，你们这轮天使融资，打算出让多少股份，融资多少？”
戴维心脏猛地一跳，知道关键时刻来了。
他努力保持镇定，报出了一个他们团队之前商量好的数字：“我们希望能融资500万人民币，出让10%的股份。”
这个估值对于一家尚未经过市场大规模验证、仅处于概念和校园试点阶段的初创公司来说，不算低。